程越恭敬地一礼,道:“臣恭送大汗。”
群臣跟随程越一齐道:“臣等恭送大汗!”
忽必烈缓缓站起身子,怀着满腔的悲凉,与察必一起向后宫走去。稍事休息后,他们还要返回香山的别墅中。
群臣散朝,众多重臣纷纷到程越身边与程越搭几句话,至少也要问候一声,再顺便骂骂脱欢察儿。
程越通过此事,已充分显示出自己在朝中强大的势力,竟然能逼着忽必烈杀掉了弹劾他的脱欢察儿,大元开国以来,大概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权臣!
程越毫不张扬,与众臣含笑而语。先后与真金和众丞相说定了会面的时间,施礼而别。
忽必烈回到后宫,察必见忽必烈一路上闷闷不乐,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等忽必烈换过衣服,遂屏退众人,轻声道:“大汗为何不高兴,是不是觉得程越方才在殿上太过霸道?”
忽必烈叹道:“是啊,程越哪里还当我是大汗,竟然率群臣对我逼宫,我想不杀脱欢察儿都不行。这个程越,实在是……唉!”
察必微微一笑,道:“大汗,先不说程越,太子和群臣会对大汗不忠么?”
忽必烈一怔,脱口道:“当然不会。”
察必点头道:“大汗说的对。那么,程越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忽必烈冷哼一声,道:“他分明是借题挥!”
察必正色道:“大汗,就算程越是借题挥,大汗也不妨为程越想想。程越为大汗立下汗马功劳,可谓冠绝当世,大汗又对程越恩宠有加,马上还要把囊加真嫁给程越。可脱欢察儿居然当庭弹劾程越威胁到大汗的汗位和蒙古的安危,若有实证也就罢了,但他们偏偏没有,只凭着往天上看几眼就在朝上胡言乱语,振振有词,换大汗是程越的话,会不会生气?”
忽必烈闻言默然无语,换作他是程越,铁定会勃然大怒。程越的手段虽狠,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乱脾气。
良久,忽必烈点了一下头,道:“的确会很生气。”
察必道:“程越自始至终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大汗交给他的每件差事,程越都全力以赴。就拿现在他正在管的交通来讲,大汗一声令下,程越便雷厉风行地将大都管得井井有条,听说还连夜制定法令和划出大都的交通线。大汗的臣属多如牛毛,有谁做事能比得上程越勤勉?大汗,程越可还生着病呢!”
忽必烈悚然一惊,惭愧地点了点头。
察必道:“程越立下的功劳,大汗怎么赏都不过分,如今没有重赏也就罢了,还要被人当朝指责,以程越的脾气,怎么受得了?他在南宋执掌朝政,疾恶如仇,脱欢察儿三番五次地找他的麻烦,程越不反击的话,他的颜面又何存?况且脱欢察儿还是程越在中书省的部属,程越若是连自己的部属都管不了,中书省上下还会服他么?”
忽必烈心中一动,颇觉有理。
察必接着道:“其实大汗应该高兴的。”
忽必烈怔道:“朕要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