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道:“的确不假,不过,大都督并未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没有奏报。”
群臣皆惊!
大都督好大的气魄!
这许多殊荣,每一件都值得拿出来大书特书,但大都督竟然完全不放在心上!可见大都督的心胸之宽广,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
谢道清感慨地摇了摇头,道:“大都督还有什么事没讲?让哀家再开开眼界。”
文天祥犹豫了一下,道:“确有一件大事,不过……说起来,也不算什么……”
谢道清见文天祥欲言又止,不禁有些讶异,道:“学士有话便说,大都督是哀家的义子,还需要瞒着哀家么?”
文天祥忙道:“臣不敢无礼。”轻咳一声,接着道:“大都督与忽必烈大汗订立了一项盟约,忽必烈大汗派大军交由大都督指挥南征,打下的领土一律不要,但得到的财宝,蒙古要占三分之一。每灭一国,则视国土大小,另有贡献。合计下来,至少达纹银百万两以上,粮饷不计。”
谢道清听得清楚,轻轻一挥手,不以为然地道:“我道是什么?没割让一块土地,这算什么大事?蒙古出兵,自然要给报酬,天经地义,况且大宋又没吃亏。大都督既然答应了,哀家绝无异议。盟约何时送来,哀家立即就给盖玉玺。”
文天祥微笑道:“大都督说,这道盟约事前没有圣旨授权,所以只能算是他与忽必烈大汗的约定,不必盖玉玺,免得以后若有纠纷,再把朝廷牵扯进去。”
谢道清闻言大喜,呵呵笑道:“诸卿听见没有?这就叫股肱之臣!大宋历来对外订约的大臣,何曾有大都督这般有为的?!”
谢道清不说还好,一说群臣全都不由自主地把头低下了。蒙古南侵时,群臣不断听到各种噩耗,即便是以文天祥为首的主战派,提出的和谈条件也是割地和岁币,全无他法,对比程越今日的强横,令群臣十分愧对谢道清。
再往前追溯,大宋自开国以来,只有宋太祖赵匡胤的时候还有点出息,打起仗来从不畏惧任何对手,但其实也是因为继承了后周明主柴荣培养出来的精兵猛将才有了一时的局面。
本来以宋朝无险可守的地势而言,应该在民间大力提倡尚武的精神,至少也要男子人人精于射箭,北方的契丹和后来的金才不敢南下,否则北宋缺乏马匹,何以应对如狼似虎的北方铁骑?但赵匡胤这个蠢货,偏偏只在乎皇位而不管未来的祸端。仅仅因为赵光义的反对和运粮的不便,便把都城依旧立在一马平川的汴梁。
如此一来,若要自保,就必须拥有精兵强将,可赵匡胤又杯酒释兵权,制定了以文治天下的策略,对武将多所掣肘,甚至公然蔑视。于是强盛一时的后周大军便不断地衰落下去,大宋对外战争的失利也越来越多,到后来只好对外屡屡妥协。虽说许多算是事出无奈,但大宋国力不盛,一代代的君臣大都安于现状,一味只想息事宁人,缺乏武人的赳赳之气,以致不断地丧权辱国,却是不争的事实。
谢道清见状,深知自己失言,连忙道:“大都督这样的能臣,怕是几百年也出不了一名,大宋有幸得之,当与众卿共勉。”
群臣一齐施礼道:“是,臣等惭愧。”
刘岊明白贾余庆的意思,可不想错失这个机会,立即上前道:“圣人,臣以为,大都督仅凭借数省之地,北抗蒙元,东征日本,南慑诸国,内惩奸佞,功劳之大,立国未闻!大宋社稷,皆仰赖大都督一力维系。如今,蒙元忽必烈大汗不吝封赏,非但立大都督为诸王之长,还令两位公主下嫁,内外悉听号令,备极宠信。臣敢问,大都督对大宋的功劳莫非比蒙元少么?为何至今仅止一臣下耳?大都督是圣人的义子,征伐日本扩地千里,实施新法富国强兵,难道不值得一个王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