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知政事麦术督丁紧跟着站出来道:“臣附议。臣也听闻高丽的达鲁花赤多有贪婪暴之徒,虽说镇南王将这些人一一加以惩治,但难免他们不会再犯。况且高丽已有各道官员,政令却全出于达鲁花赤,两者之间,时常有所争论,最后还要再由开京裁决,费时费力,百姓无所适从,撤销达鲁花赤,正是顺应民意,有利于政令通达。”
忽都察儿和麦术督丁都是阿合马的心腹,两人先后支持忽都鲁坚迷失,实际上就代表了阿合马的意思。
御史中丞萨里曼也道:“自古有功必赏,何况高丽王功劳甚大呢?臣以为,高丽王的两道奏事合情合理,朝廷若是不准,则令功臣寒心。”
忽必烈听得连连点头。
忽都鲁坚迷失向阿术使了个眼色,阿术见状,轻咳一声,道:“东宁之地,确非守城之所,要高丽长年固守,着实为难了他们。”
阿合马与阿术都当朝为高丽王说话,伯颜、安童等人看起来也不反对,其他接到忽都鲁坚迷失书信的大臣于是接连言。不过他们也都像阿术一样,多少留了些余地。毕竟程越与王昛关系不睦,他们不好公然为王昛竭力争取,只卖个面子给忽都鲁坚迷失。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不只乃蛮带和图古勒,连高丽的几员大将也都缄口不言,忽都鲁坚迷失几次以目示意,让他们说上几句,结果几个人皆不为所动,高丽众将低头闭目,乃蛮带和图古勒装聋作哑。
忽都鲁坚迷失只道乃蛮带和图古勒不愿牵连此事,高丽众将大概是自忖份量不够,多说无益,心里虽生气,但没有他们也无所谓。
忽必烈顾及到程越的面子,还是有些迟疑,于是最后把目光看向真金,问道:“真金,你以为如何?”
真金心里也觉得王昛所奏没什么问题,但他深知程越的为人,所谓要由忽必烈下旨必定只是借口而已,如果此事他真的赞成,程越才不会找借口搪塞。至于是不是故意给王昛脸色看,真金也不这样认为。以程越的胸襟,根本懒得和王昛这样的人斗气。因此,程越之所以没有答应,一定有他的理由。
真金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忽然听到忽必烈点他的名字,沉吟了一下,道:“儿臣以为,既然镇南王不愿决定,可见兹事体大,最好还是等镇南王上朝后再做商量。”
忽都鲁坚迷失闻言几乎气绝!好不容易等到程越不在朝中,她才有机会亲自上朝为王昛请功,还找了一大群重臣帮她讲话,眼看忽必烈就要答应,没想到真金竟然不顾她这个妹妹的颜面,一心要等程越回来做主!这怎么可以?但偏偏真金她是惹不起的,只好满脸委屈地看着忽必烈。如果她承诺王昛的事情办不到,她的颜面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忽必烈听到真金的说法,暗暗摇头,心道真金何时变得如此没有担当?想给程越留些面子也用不着做到这种程度,最多打个折扣,比如达鲁花赤撤一半,留下一半,东宁府由蒙古和高丽共同驻守,都是解决之道,也算是两相其美的办法,像真金这样畏惧程越,岂是人君所为?
忽必烈想到这里,隐隐有些生气,道:“众卿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忽必烈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群臣没有反对的,他就要下旨了,同时也可以用旨意表达出对真金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