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一怔,不敢答话。
程越缓声道:“我虽然想帮助太子,但我不在朝中,只能向太子建言而无从施力,太子明白吧?”
真金点了点头,程越说当然是实情。
程越道:“忽里台大会的事情现在还谈不到,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大汗继续支持太子继位。大汗与太子不同,对儒法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反而对阿合马的‘回法’颇为信任,所以太子不可以对阿合马太过严厉,否则一旦大汗对太子不满,内外交迫下,太子未必不可能被换掉!”
真金闻言,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程越道:“太子不愿令拥戴的人失望,想参政后对朝政有所改变,也给那些反对太子继位的人看看,不能说是错的,但时机还不到,尚需太子韬光养晦,阿合马那里,暂时且由着他。”
真金想了想,苦笑一声,道:“如果王爷能在大都助我,何用顾虑这许多?”
程越微笑道:“我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必心急。”说完,也喝下最后一杯酒,斩钉截铁地道:“大都若有异动,太子可随时派人召唤,我定保太子无恙。”
真金大喜,笑道:“好,可惜无酒,不然我要再敬你一杯。”
程越哈哈笑道:“何必有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真金也跟着哈哈大笑。一旁的不忽木却仍然缄口不语。
宴罢,程越令不忽木送真金回去休息,自己却召来丁义,一问便知,贾易果然携重礼登门拜访,程越一笑置之。
翌日,真金入宫向两位圣人辞行,程越亲自出城送真金启程北上。恒仁、久仁两家也马上搬出宅邸,搬进他们各自的家中。宰子却把自己的宅子租了出去,与惟康直接搬进了王府的外宅。
程越中午回来,用过午饭不久,芳子即来禀报,贾易再次登门求见。程越没有为难他,吩咐芳子请贾易进来。
贾易得到程越的召见,连忙跟着芳子来到程越的书房。进到房中,二话不说,马上就跪到地上,大礼参拜!
程越故作吃惊地道:“贾公子这是何必?快快请起。”
贾易哪敢起身,满面堆笑地道:“王爷为大宋立下不世之功,在下万分景仰,特以大礼参拜,为王爷贺。”
程越笑道:“贾公子太客套,何至于此?请坐。”
贾易又谢了两次,这才恭谨地直起腿,腰却还是弯着,规规矩矩地蹭到座位上,坐了半边屁股。
乡子递过去一杯清茶,贾易忙不迭地道谢,这辈子从未如此谦卑过。
程越也喝了一口茶,道:“我还有许多奏折要批,不知贾公子有何要事?”
贾易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份厚厚的礼单,双上奉上,恭敬地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难报王爷恩德于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