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如此。”
季芽短把两截断枪抓在手里,感慨万千的道:“当年老祖,就是凭着这根长枪开辟了枪之一门的千年辉煌,如今这枪门的处境居然是和它一模一样,断为两截,这真是天意啊!”
被他这样一说,季京侯也觉的有些雷同。
季芽短把两截断枪并在一起后举过头顶,神情庄重的说道:“京侯,我现在就把这枪传授给你,你要把它从新铸造。”
季京侯当然知道他还有另一层意思,惊雷门掌门传承信物,正是这惊雷枪。他急忙道:“师傅,不可。”
季芽短一怔,心中有些酸楚起来。
“京侯,你是还在怪我吗?”
“师傅,没有,当年无论谁是掌门都会做同样的决定,我若还记恨你,今天就不会回来了。”
“那……为什么不肯接枪?”
季京侯今日的表现已经完全能够胜任掌门之位,甚至连统一枪门的事都是水到渠成,换做是他,没有惊雷诀的支撑,多会被人言语诟病,如此完美的接班人,还要到哪里去寻找?所以他才这么急切的想让季京侯接任掌门。
季京侯道:“从铸惊雷枪的事,我可以回去找秦师姐帮忙,应该不是难事,接任掌门的事现在还不是时机。”
“秦师姐?是兵谷的那位秦了知吗?”
“正是她。”
季芽短喜形于色。
“若能请兵谷出手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见他没有抵触的情绪,便放心的将长枪放回了原处。
“你说的时机又是怎么回事?”
季京侯这个说法,其实还是故意推辞,不想接任白马堂的掌门。相比枯燥的传道教子,那白马峰首座可要痛快的多,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十二指剑山有那么多合得来的师兄弟。关键是,还有一个人在南海,于是他便开口道:
“一是,弟子还想历练几年,二是,弟子还有人情要还,暂时不能离开南海。”
“人情?”
“没错,传授弟子惊雷诀的人情。”
“哦!”季芽短突然来了浓厚的兴趣,他有几次想要询问惊雷诀的事,却都没有机会开口。
季京侯将魂小天在血魔洞中,如何参悟了惊雷诀后,又如何大义无私的传给了自己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季芽短听完后啧啧称奇,过目不忘,自悟真诀,这世间还有如此奇人!难怪他能在江湖上掀起这么大的风雨,想到自己的徒弟已经和当世最优秀的一代青年才俊成了师兄弟,也自内心替他感到高兴。
“当还,如此大恩,当全力以报,看来我当初让你去南海历练,是最正确的决定,没遇到他,惊雷诀怕是要失传了。”
季京侯点头称是。
季芽短也是人老成精,他说了这么多,言语中其实还是舍不得南海,还人情与做掌门又能有什么冲突?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年轻人还是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
他突然一拍椅子道:“这样吧!你先接任掌门,以你的名义先统一枪门,我给你做代掌门,帮你打理门内事务,你想在南海便留在南海,想回来便回来。”
“这……”
季京侯想了想,只要不让他回白马堂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的话就有些委屈他这个师傅了,毕竟不合礼仪。
季芽短又道:“惊雷堂名存实亡,那几个家族此时正孤苦无依,统一枪门是最急迫的事情,你若真的不想做掌门,待这件事稳定了之后再还给我便是,至于其他的,不用多想。”
季京侯觉得师傅说的在理,便点头答应,回了趟白马堂,居然把掌门的位置扶正了,还能做个甩手掌柜,这倒让季京侯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
夜
神羽林一片低沉,煮熟的鸭子不但飞了,还跳起来啄了自己一口,最关键的是这只鸭子翅膀硬了,以后难免不会变成雄鹰啄瞎自己的眼睛。
本是星空,却下起了雨,细雨,绵绵细雨。
风冷禅的本命灵箭被毁,功力折损七八层,刚苏醒不久,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推开前来看望的众弟子,大喝道:“快走,快走……”
一具僵尸悬浮在这片山林上空,月华之下,大地之上,这一方生灵无不噤若寒蝉。细雨浸不透他周身的透明灵力护罩,黑色身影缓缓下沉,当他落下来的时候,剑光一闪,细雨变成了血雨。
杀神降临,哀嚎遍野。
神羽门一百多号徒众,只逃出寥寥数人,其他人全部身首异处,包括重伤回来的风冷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