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间修为第一的美人儿,要不是脑子有坑,就是喜欢自虐。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脚步不停,走着走着,桃夭顿住了。
这是哪里啊?
回身一望,身后白茫茫,只剩下就近的几个脚丫子印还能勉强看得见,剩下的全叫鹅毛大雪给埋住了。
难道上到销恨山,就是她人生最后的辉煌?
呃……
呼啸的寒风,彻骨的冰雪,漆黑的夜色,孤独的桃夭,此情此景,不知怎么叫她想起了和上仙的初见。
那时,她为上昆仑,欲登天梯,刚踩上去便到了雪山,那时的雪景,似乎和今日的雪景,有着说不清楚的相似?
她决定喊救命。
呼声刚到唇边,又给咽了回去。
出门前,上仙是不是说,若她受不得苦楚,可回四危山去?
不行,她不能才来就叫人看贬。
唉……
喊,还是不喊,是个问题?纠结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屋檐角在铺天盖地的白雪里乍然闪过,她立刻朝那屋子冲了过去。
那一定是上仙的香闺,冲啊——
半刻钟后,桃夭来到了木屋前。这屋子不仅不大,还十分的小,小得就像是山间猎户的临时住所,又像是隐居在深处的隐士之所。
屋前落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景醉。
只一眼,桃夭便确定,写字的人落笔时,定然喝得酩酊大醉。
立在门前的桃夭,犹豫了三秒钟。
这么小的屋子,自然不是上仙的住所,既不是,她便没多大进去的欲望。她要正要退,门自己开了,仿佛是在邀请她进去一观。
她这个人,最识时务,别人有请,她从不拒绝,这叫人情世故。
所以,桃夭进去了。
门里是好大一座书楼,书楼之大,几乎令她精神错乱。
桃夭顿步,犹疑地退到门外,从门外看,怎么看,这都是一间小小木屋,她又重新进去,可里面就是一间好大的藏书楼。
罢了,玄幻的世界,她还是少些惊奇,多些习以为常吧。
书楼有多大?
大到摆满数百书架都不觉挤。架子皆高两米多,一个书架被均分作十层,每一层齐整地摆满书,顺着架子之间的走道望出去,场面甚是壮观。
桃夭以为,此间的藏书,许比之四危山的藏书楼,不逞多让。
“就是太暗了……”
话音刚落,景醉骤亮。
屋上穹顶,许多颗夜明珠熠熠生辉,自下往上看,深蓝色的穹顶就像是一片缀满星辰的夜空。
“真美~”
因屋中骤亮,她便将书架上的书一览无遗。不管书楼出自谁的手,桃夭必须叹一声,此人是个爱书懂书的人。
书不仅摆得整齐,且严格按照成书的年份有序排列,并每一个书架都贴着目录,十分便于寻书的人搜索。
她顺着过道随便走了走,没走几步便发现景醉里的藏书,全出自一人之手,便不是这人亲书,也是她从哪里搜集来的。
这人的名字,叫北冥君。
说来也巧,穿越前,她的笔名,刚刚好,也是北冥君。
桃夭不屑轻喃:“切,居然学我装深沉,这个北冥君文笔一定不咋地。”
她刚要抽一本书看看,却听见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声不响,但十分急。
桃夭循声而望,狭长的走道尽头,一袭雪色白衣的上仙,捧着旧书疾步奔来,他跑得甚快,脸上带着有违他清冷气质的迫切。
“北——”
北什么?
桃夭还来不及细想,因奔跑而来的上仙,他的眼眸里盛满期待,那期待比之穹顶上的夜明珠更亮,更美。
只可惜,如此惊心动魄的美,在触及桃夭的瞬间,碎成玻璃渣。
“桃……夭?”
桃夭瞬间了然,上仙这是认错了人。
上山至今的一切迹象,立刻在她脑海中串起一段因果,北冥君,便是上仙心心念念的故人。此间的上仙听见声响,以为是故人归来,奔来一看,却是她,自是十二万分的失落。
呵,她是那种会让人觉得失落的人吗?
当然不是!
“师尊尊~”桃夭一个箭步,以一副害羞又害怕的娇弱模样,轻快地冲到上仙跟前,“师尊,人家迷路了,看见雪地里有一间小木屋,便跑来躲躲雪。”
上仙不说话,似没有回过神。
“师尊,亲爱的师尊,美美的师尊,你听见人家说话了吗?”,桃夭眨着眼睛,夹着声线,对着上仙发射闪闪光波,这一波,桃夭够甜腻,甜的自己鸡皮疙瘩掉一地。
上仙敛眉,藏住复杂心绪,而后冷淡地问:“你如何进来的?”
这一问,莫不是生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