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毫无意外的，都被林天然变成了今晚鲜血的一部分。

天空上的巨大海鸥发出一声悲鸣。骑上的海螺女子，神情也从皱眉变得愤怒。

看着那些被硬生生折断翅膀的海鸥海鸟，海螺女子深深吸了口气。将海螺轻轻放在唇边，接着是回荡苍穹的呜咽。

一时间，这声音仿佛不是空间，穿透了海水。所有的海洋生物在原本的躁动中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林天然抬起头，眼中一片平静。

“是对于我这杀戮看不过眼了吗？”笑了笑，“可这些家伙都是要吃我的呀。”

世间善恶，谁又能真正分得清楚。修炼到了高深境界，不管是哪家体系，都会有问心这一关。

你是好人吗？有多好？你是坏人吗？又有多坏？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却是把无数道心坚韧的修道之士给问住了。

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好人，或者说你所认为的好，在别人看来就不那么好了。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林天然早就过了这个阶段。如今遇到这种情况，感慨之余，又会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定义这个世界善恶的永远不是光明与黑暗，而是人们自己。但越是真理，越是能感受到它的知易行难。

作为一代妖皇，他可以因为父母的事情犹豫彷徨，但绝不会因为眼前这些，给自己背上无谓的道德枷锁。

况且，妖皇既与万物通灵，又怎会无端杀死自己的子民呢？

听着耳旁海螺的呜咽，再看看远处翻滚的浪潮。林天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杀死他。”海鸥背上的女子，脸上露出焦急。

在低沉的海螺声中，下方不管是大鱼小鱼都已经是前仆后继。可却依旧无法奈何那道礁石上的身影。

此时是夜晚，海面一片漆黑。若是白天，这附近海水怕早已被鲜血所取代。就是现在，那浓郁的血腥气息，就是海风也无法吹散。

女子的焦急，是因为，再这样下去，这整片海域的海洋生物怕是就要迎来第2次绝种了。第1次是因为人类的大量捕捞。

因为长久的吹奏，女子的腮帮已经微微发红。放下海螺，她喘了口气。也是第1次的，她如此想要杀死一个人，尽管在这之前，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甚至就在不久的刚才，她还在为人类生活的多姿多彩而深深羡慕着。可现在。

“这个人该死，所有人类都该死。”

没有更多的犹豫，满腔怒火之中，女子用海螺的另一端尖锐部分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霎时鲜血低淌。顺着海螺那一圈圈纹路蜿蜒流转下去，将之渲染成凄美的红色。

女子的脸色变得苍白。把鲜红的海螺放在了发白的唇间。品尝着那丝丝血腥，漠然吹响。

“伟大的您，请救救您的子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