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山,掌门静室。
齐休长吁口气,退出五禽炼体和通明经的行功周天,他大道艰难,可从外海回来的楚秦门却难得清净,只得定期出关理事。
心念一动,静室门口存着的许多文书信件便片片飞起,在眼前快速掠过。
都是顾叹已经处置过的门派事务,都很妥帖,“嗯……”齐休满意点头,将所有影像存入识海的通明照影之中便丢开了手。
随手捏个法诀打出静室,外面很快便有人回道:“恭迎掌门老祖出关。”
“是你当值啊,进来说话罢。”齐休命道。
“是。”
静室门开,走进来位年轻男子,面相与张世石略有肖似,练气十层修为,“老祖。”他乖乖趋前跪下,双手托着一个玉盒呈上。
“近日修行上如何?”
齐休接过玉盒,随口问起了对方修行情况,当年带在身边去外海的内门弟子中,明鹭、萧道蕴年纪本身就比现年二十三岁的张临大许多,筑基不出意外。另外七小里,送到黑风谷的魏敏行和罗心武、罗佑武也已筑基,三人正好分别二十八、二十七、二十六岁。二十四岁的帕吉馨和赵时均已练气圆满,而和张临同年的秦钟琳是同辈人里最天才的,二十三岁生日刚过便筑基成功。
显然,作为跟齐休关系最亲的张家人,张临的修行进度在内门同辈人里却居于老末,跟已练气圆满的帕吉馨和赵时轮流当班值守,心理压力必不会轻。
“有进展了。”
张临拘谨地将心中的小兴奋压住,“十层关口已过,圆满应不是问题。”
“好好,恐怕下次出关时你就要改口唤我掌门师叔了。”
随口打趣一句,揭开手中玉盒上的封印,几颗珍珠大小的玉丸及一封书信便映入眼帘,“嗯?”他略感意外,先取出那封书信翻看。
“胡闹!”
很快完,脸色便沉了下来。
“老祖恕罪!”张临跪在那儿的身子猛打一个哆嗦,立时汗如雨下。
“你……”
因为早年盛怒之下将张家的张玄高头颅活生生捏爆,齐休知道张临对自己的畏惧之心远甚其他同辈,看他吓成这幅样子,心中一软,把本想责骂的话生生吞了回去,换了个平和点儿的语气道:“我早已立下规矩,无论大小事务均报与你顾师叔祖处置即可,门中能越过他给我密报的除了列位师叔祖,便只有姚青、沙诺、嫣然三人。我知你们几家与展剑锋同气连枝,但规矩就是规矩,我平素里对你们几家的优待下面人已经很有意见了,怎还知法犯法,落人口实。”
“我,我……”
张临额头‘咚’一声砸在地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齐休拿见人性一扫,知道这事儿是大库奉行虞清儿、山门奉行阚萱还有礼典奉行余子澄一同半逼半劝张临做的,心知他们初始家族的心思如今在展剑锋身上,密信越过顾叹传给自己应是展剑锋的意思,而张临作为初始家族中唯一有资格在自己静室外值守的弟子,这活儿是不做也得做的,怪也不能全怪他。
随着人口大宗的罗、右山秦两家登仙修士越来越多,潘荣的潘家、虞景的虞家、沈昌的沈家、张世石的张家、展元展仇的展家、秦唯喻的黑河秦家这六家所谓初始家族为了因应形势变化,又与白晓生白家、阚林阚家、余德诺余家加深了关系,多年联姻守望相助,现在外面人说秦楚初始家族已不单指那六家,而是九家了。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也是拗不过他们的游说,这次暂且放过,不要再有下次了!去,请你顾师叔祖来见。”
将张临打发走,又一一捏碎盒中玉丸读取密信,看完没等多久,顾叹便到了。
“你与剑锋之间,可有什么说道?”
见了顾叹劈头就问:“他在你麾下十几年,仍未敬服么?”
“剑锋是个好孩子,他有他的骄傲而已,服不服的我也不在意,他不会对我示好,但我笃定关键大事上,他还是能站稳立场的。”顾叹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听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