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孟传情兴冲冲地去找鄢商慈,说是要带她游山玩水。
鄢商慈从房中走出来,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我不能跟你走。”
孟传情一愣,“为什么?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鄢商慈将一封信递给孟传情,信中的内容与她昨晚看到的是一样的,想必是后来孟凡尘又重新写了一封。
“这……怎么可能?”孟传情捏着信,有些诧异,“商慈,你难道当真?”
鄢商慈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要当真。况且,这还是义父的遗书。”
“可是……”孟传情看着信,急切地道:“这封信是假的!这是父亲的笔迹,我认得出来,他在骗你。”他上前一步,拉住鄢商慈的胳膊,又道:“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愿意嫁给大哥吗?”
鄢商慈甩开了他的胳膊,道:“你想让我违背义父之命吗?义父收养我,待我如亲生女儿,恩重如山。如今他生死未明,我怎可让他寒心。”
“商慈……”孟传情不明白为何才过一夜,鄢商慈的转变就如此之大,他望着眼前的玉人,有些心痛。不死心,继续道:“商慈,是不是昨日我的话伤了你的心,若是这样,我道歉。”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今后,你要叫我嫂子。”鄢商慈转过身,不再看孟传情。
“嫂子?”孟传情有些接受不了,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大哥。
“不是,商慈,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你相信我,这信真的是假的……”
鄢商慈忽然转过身,手中却多了把匕首。她将匕首抵在颈间,看着孟传情,道:“我心意已决,你别再纠缠我,否则,我死给你看!”
“商慈,别!”孟传情心惊,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却惹的鄢商慈加重手中的力道,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条血口。
经此一吓,孟传情再也不敢动,瞧见鄢商慈眼睛里透着坚决,他终于认输,“好,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我什么都答应。”看着鄢商慈,凄然一笑,“今后,你就是我的嫂子,我不会再纠缠你。”他转过身,落寞地离开。
孟传情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手中,还捏着那封信。将信放在桌上,扒起袖子,看着手臂上那条鲜红的血印,已延伸到手曲处,心中更是黯然。难道这是天意吗?在夺走自己的生命之前,还要夺走他的爱情?
孟传情正自出神,房间的门打开了,孟传闻走了进来。
“大哥?”孟传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传闻。大哥他知不知道自己抢了我的女人?
孟传闻拿起桌上的信看了一眼,微微讶异,道:“这信应该是假的吧,商慈她相信了?”
孟传情点点头,幽怨地看着孟传闻,“今后,她是你的了。”
孟传闻道:“传情,我知道你心有不甘,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封信是父亲伪造的。但商慈却信以为真,我们谁也改变不了。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孟传情摇摇头,“我要是知道父亲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就好了。”
孟传闻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轻声道:“传情,我大你整整四岁,你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我已经懂事了。你知道吗,那年,我亲眼看见父亲将你抱进房中,他脸上那种又爱又恨的神情,让我印象太深刻了……”
孟传情猛然抬起头,一脸诧异,“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不是出世的时候吗?
“你其实是被收养的。”孟传闻如实讲出了孟传情的身世,“这件事,只有父亲,母亲和我三个人知晓。听母亲说,当时你被弃于武林庄大门之外,父亲刚好出门看见了你,就将你抱了进来。”
孟传情愕然,道:“所以,我不是父亲和母亲亲生的孩子?”小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父亲亲生的,如今竟然真的应验了,他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你初来这个家的时候,母亲对你甚是喜欢,天天抱着你哄着,让我和还不满周岁的传心羡慕不已。可是后来,父亲和母亲吵了起来,大概也是因为你吧!”孟传闻回想着年少时的模糊记忆,缓缓道:“我记得有一次,母亲非常生气地对父亲说,‘如果你不喜欢他,那就扔了!’父亲终究还是没有抛弃你,只是对你越发的严厉,而母亲,也在那以后变得喜怒无常了。我想,大概是因为没有血缘的亲情,所以才没有爱吧!”
孟传情听了这些,莫名的有些难过。原来他一直渴望的亲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没有血缘关系的他,有什么资格去搏得父亲的认可?如今看来,父亲如此对自己,也是理所应当吧!有好女人,当然要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那我……是谁?”
“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孟传闻沉声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这里原本就不是你的家。如果你在这里活得很痛苦,就离开去寻找你自己的身世吧,找回你的亲人,那比什么都幸福。”
“大哥……”孟传情看着兄长,几乎感动落泪。
大哥始终待他很好,他一直都知道。想到鄢商慈即将成为他的妻子,纵使心中百般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至少,大哥会好好照顾商慈,况且,他仅有几天的寿命,能在离世之前将商慈托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也无憾了。
“大哥,我明白了。商慈,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孟传闻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
孟传情不禁叹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如今,既然知晓了,我一定要去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