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押送二公子去地牢的事,下人们早习以为常,动作迅速一致,相当利落。他们将孟传情压的死死的就想往外拖,却发觉自己在拖大山一样,拼尽全力,使出了全身力气,孟传情依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孟传情看着孟凡尘,笑道:“没错为什么要受罚,如今的我,已不是之前那个逆来顺受的懦弱少年了。你觉得,这种家法,还能钳制我吗?”说完,身体暗暗运力,几个下人受他内力冲击,纷纷散开,滚倒在地。
孟凡尘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一脸轻松的孟传情,心中暗自吃惊。显然,对于孟传情的武功,他是有些疑惑的。他几乎没教过孟传情什么武功,传授给他的,也只是一些三脚猫的招式,这样的武功,在江湖上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偏偏是这三脚猫的功夫,一次次在江湖上崭露头角,让他很是不解。直到鄢商慈成亲那天,他亲眼看见孟传情凭一双肉掌接下了江才情一掌,他才知道,孟传情是深藏不露,他的功力,甚至已经高过了自己。
他的武功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武功究竟有多深?这是困扰孟凡尘心底许久的两个问题,此时,瞧见孟传情轻松地放倒了几人下人,他的心中热血沸腾,更是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逆子!还敢反抗!”亲自上阵,一爪抓了过去。
孟传情抬臂,格挡住孟凡尘这一招,沉声道:“你的伤还没好,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想用武力让我屈服,还是省省吧。”胳膊暗暗运力,一股劲气袭向孟凡尘,将他轻易震退。
孟凡尘心惊,知道普通的武功根本就制不住儿子,眼神一紧,袖中的手暗暗运力,两指紧扣,欲施展邪帝独门的武功去对付孟传情。却不知他在后山用此招杀害赫连星时,孟传情刚好瞧见过他这个动作,知道此招非同小可,孟传情不敢轻敌,当下运起全部功力,做好还击的准备。
一旁,孟传闻瞧着父子相斗的局面,感觉有些左右为难,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弟弟,究竟要帮谁?见孟凡尘眼中露出了一丝狠厉之色,那神情,分明是想置传情于死地。孟传闻当即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亲伤了传情。见两人已出手,孟传闻不再犹豫,猛然冲到了两人中间,“住手!”
孟传情瞧见是大哥,心中一抽,猛然撤回掌力,却在这同时听见孟传闻一声闷哼,口吐一口鲜血,摔向自己。孟传情一把接住他,两人一同摔在地上,孟传闻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磕的他后背生疼。
见孟传闻伤势颇重,孟传情脸色一变,看向孟凡尘,“你竟然连大哥也伤?”
孟凡尘冷着脸,道:“敢挡在我面前,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他岂会看不出孟传闻在帮孟传情,此举让他更加气愤,那个孽种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每一个人都护着他?一气之下,掌中的力道就打了出去。
“你!”孟传情眼中几乎喷火,“就算你不待见我,也不能拿大哥出气。”他将孟传闻扶在椅子上坐着,猛然一掌朝孟凡尘打了过去。
孟传闻瞧见两人又打了起来,心中焦躁不已,奈何已无力阻止,只能冲孟传情喊道:“传情,不要再打了。”
这时,桑引言几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从内堂冲了出来。见了厅中父子相斗的情形,桑引言猛然喝道:“你们都给我住手!”在两人对了一掌各自退开时,她冲到中间,面对孟传情,闭着眼道:“传情,如果你不在乎我这条命的话,这一掌就打下去吧。如果你打不下去,就请罢手,不要再与你父亲作对了。”
孟传情看着她,缓缓撤掌,“他伤了大哥。”这一掌,他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的。
桑引言张开眼,道:“父亲教育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传闻都没有任何怨言,你又何必替他出头?况且,凡尘就算有千般不是,他也是你的父亲,这世上,只有父亲打儿子是正统,儿子打父亲就是大逆不道,视为不孝。无论你有多少理由,有多少委屈,只要你还姓孟,只要你还感念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就不能同凡尘动手。”
孟传情怔怔地看着桑引言,道:“我也不想闹僵,我也想好好的过,可他不让我好过,我能怎么办?我忍,满身伤痕,我躲,千方百计的逼我回来,我打,你们说我不孝。让我怎么办,难道我只剩下死这一条路了吗?”
桑引言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知道你不甘,可就算如此,我依然会站在凡尘这边,我决不允许你对他动手。”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孟凡尘,又道:“你走吧,离开武林庄,今生都不要再回来了。”
孟凡尘没有说话,桑幼忧却率先反对了起来:“姑姑,你为什么要赶二表哥走?”
桑引言道:“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他们父子兵戎相见。”
孟传情想了想,道:“好,我走,我要带商慈一起走,不会让她再留在武林庄做你们钳制我的棋子。从此,我不会再踏入武林庄一步。”他指着孟凡尘,道:“你,也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孟凡尘眼神低沉,不知在想着什么,听了孟传情的话后,回过神来,看了孟传闻一眼,对他道:“你先给传闻疗伤吧!其他的以后再说。”转身离开。
桑幼忧一脸忧愁,看着孟传情,道:“二表哥,你真要离开武林庄吗?”
孟传情点点头,看向孟传闻,“我先给大哥疗伤,晚些再说。”当即扶着孟传闻去房间疗伤去了。
当所有人都散去后,桑引言猛然瘫坐在地,泪水一滴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