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双心脚步立定,瞧见了落花的举动,惊呼道:“落花,你要干什么!”
落花站在机关阵外,对秋双心道:“母亲,我必须去救他们。粟烈和流火虽然跟我的时间不长,但我早已把他们当做家人了。我身边如今只有母亲一人,断不能让你跟着我去冒险。你就留在天魔教等我回来吧。”
“孩子,你怎么那么傻?”秋双心向前跑了几步,直到被机关所阻再也无法上前,只得看着落花,祈求道:“孩子,你放了我,让我跟你一起去救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落花微微摇头,“母亲,我身边已经失去了太多人,不能再失去你。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孩子,你一早就打算这么做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机关?”秋双心问。
落花道:“我来过这里。”
当初夜未央假装被农秋音控制,企图混入天魔教,他尾随而至,在迷雾鬼林破了夜未央的阴谋。那时,他就已经看清了机关的奥妙。打一开始,他就打算借助这里的机关来阻拦母亲。
“母亲,我走了。”落花不再多说,最后看了一眼秋双心,决然而去。无论秋双心在背后叫得多么的激烈,都没有再回头。
苏州城。
除魔大会的消息一传开,各路武林人士纷纷赶了过来。
夜未央带领的一批人是最早过来的,一到此地,就开始布局设局。早已身在苏州城的桑引言四人,不久前才从落花的手上逃生,听闻夜未央的计划后,也加入了除魔的阵营。桑引言和龙湖以富商联盟的名义,请来了历届莫邪大会布场的人,联合随后赶来的夏星辰在舞狮台上设置了重重机关。
四月初七,除魔大会当日。
舞狮台附近聚集了近千名武林人士,比莫邪大会的人还多。
武林庄的孟传闻带着鄢商慈与桑引言几人汇合在了一起。商羽落自知身份不便,便做了男装打扮与鄢商慈站在一起。
庄伏楼带着水连环站在人群的中央,望着舞狮台对面的霍春秋和劳桑心,心里有些不好受。霍府的事,庄伏楼也听说了,心中不免对这个好友有些心疼。
在人群中,或许还混着那么一两个特别熟的人。
没有人注意,孟凡尘戴着面具也挤在人群中间,望着武林庄一行人的背影,眼睛微微发红。
在孟凡尘的右后方,还有两个人,正是凑热闹而来的风淮和白晴。风淮一心向往江湖,硬拉着白晴过来,却不知白晴见了许多的熟人,往事又涌上了心头,不禁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风淮凑近白晴,低声道:“听说这次除魔大会要铲除的是一个大魔头,灭了江湖上很多的门派,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人喊杀的魔头吗?”白晴望着舞狮台的方向,喃喃道:“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江湖有太多道不明缘由的是非和恩怨,已经多得让人分不清究竟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了。谁敢说这群对魔头喊打喊杀的人,就没有恶贯满盈的人,他们就是绝对的正吗?而未曾亲眼见过落花杀人的那些人,又凭什么就说对方就是邪呢?
江湖诡谲云涌,不及人心百变无常,所以,她至今都不敢再回头,回到那个叫做的江湖的地方。
这方,夜未央依然是杨伟业的装扮,站在舞狮台的正前方,算是这场除魔大会的总指挥。他左边站着夏星辰,右边是几个场组的人,面前摆了一个大鼓。糊涂堂其他人不敢离夜未央太近,各自分散在人群中,只有江才情和农秋音靠夜未央较近。江才情依旧带着面具,隐藏掉身上的气息,被人群忽略。
舞狮台之上,两根布满尖刀的圆柱上绑着粟烈和流火。两人身上已经遍体鳞伤,被铁链绑着丝毫不敢动,只要一动,就会被尖刀刮伤。
夜未央瞧着这一幕,想起自己之前在苏州城受的罪,有些反感,问一旁的夏星辰:“这机关是你设的?”圆柱之上都是机关,只要机关一动,尖刀就会转动割碎他们的身体,未免过于残忍。
夏星辰撇撇嘴,道:“不是我,我才没那么恶毒。”眼神飘向另一边的场组人员。
场组的人不愧是专业布置莫邪大会的,经验十足,机关术也很老道,与她配合的很是默契。只不过,都是面无表情,不爱说话,只按富商联盟的吩咐做事,才不管狠不狠毒,很不近人情。
夜未央皱了皱眉,抬头望向天空。今日是阴天,天气却并不阴暗,这等不冷不热的好天气,正适合除魔。
众人在舞狮台附近等着,都快晌午了,落花还没有到。一些人急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落花究竟来不来啊?”在灭门惨祸中逃生的两名宵华门的弟子问身边的人。
身边另一人道:“他不来就杀了这两人!这两人可是帮凶,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给师门报仇!”
“放心,落花他会来的。”夜未央瞧着身边的农秋音等的有些急,便低声道。他绝对相信,落花是不会抛弃这两人的。当初他肯为了那两人的性命与自己妥协,今日就不会做缩头乌龟。
农秋音还没有从丧父丧母的伤痛中走出来,以往在这人多的地方总是欢快雀跃,今日却很安静。听了夜未央的话后,淡淡道:“未央哥哥,我相信你。”说完,瞥了夜未央一眼,忍不住又想笑。她实在是不习惯夜未央这个打扮,显得特别滑稽。
夜未央知道农秋音在嘲笑自己的装扮,一时也很无奈,他实在不想戴人皮面具那种恶心的东西,一直很在意形象的他,这种装扮已是最后能忍受的底线了。
正当众人等的焦急时刻,一股淡淡的杀气在舞狮台附近散开。众人屏息戒备的片刻,便瞧见落花如飞雁一般从莫邪塔塔顶飞跃而来,缓缓落在舞狮台的中央。他依旧一身黑袍斗篷,蒙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的人,眼神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