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携着洛知心,出了院子,奔向了小山坡。
洛知心一脸不悦地推开父亲,“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受了很重的伤,我给你疗伤。”幻神在面对女儿时,一直很慈祥。
“不需要。”洛知心转身往回走,“尚阳还在那里,我要回去救他。”
幻神不悦,“知心了,你可以放下了,不过是一具尸体……”
洛知心有些生气,吼道:“他不是尸体!他是我丈夫!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你的徒儿!”
幻神怔怔地看着激动的女儿,许久后,无奈地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倔强的女儿!说吧,你想怎么办?”
洛知心冷声道:“既然重阳珠还在岛上,那我们就不用出岛了,岛上那些人太碍事了,全部都杀了!”
幻神迷眼一笑,“都杀了还不简单?目前我的芳魂依依已经施展了三重幻境,有七个人被困于幻境中。我现在先过去解决一重幻境里的人,其他的人,都交给你了。”说完,眼神扫向山坡之后,“这两个鬼鬼祟祟的,极其的弱,我相信你能对付。”
幻神说完,闪身离开了。洛知心将眼神飘向山坡后,喝道:“出来!”
两个人从山坡后的草丛里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洛知心。正是孟传闻和桑幼忧。
孟传闻疗伤许久,总算有所好转,因心中担心鄢商慈,便和桑幼忧一起出来寻找。两人一登上这个小山坡,就见幻神和洛知心过来了。两人奔逃不及,只能躲避。
“哼!手下败将,伤还没好,就来送死吗?”洛知心冷笑,“我正不爽呢!”抬手朝孟传闻两人打了过去。
孟传闻将桑幼忧推向一边,“表妹小心!”抬手抵挡洛知心这一击。两人都有伤,内力一拼,旗鼓相当。
整个江湖上,或许人人都听过非凡公子的名号,但却没人知道,非凡公子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他没有经历过太多战斗,仅有的几次,都是生死之战,许多人都在生死之战中死去了,而他,却侥幸能一直活着。
因为非凡公子在战斗中,有着自己的诀窍:能保命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拼死战斗。所以,每次战斗时,你会看到他的实力平平,但到最后一刻甚至是逃跑的那一刻,他总是能发挥出非常人的实力。与洛知心的这场战斗,当然也不例外,与洛知心对招许久,始终不上不下,稳挥自如。
洛知心原本在地底受了落花一掌,又在偏房受了鄢商慈一掌,已受了内伤,所以出招并没有以往的迅速猛烈。但洛知心是个适合战斗的人,她有过无数次的战斗经验,懂得随时变换机会。当她知道与孟传闻硬对硬的时候占不了上风时,她便选择另一种战斗方法:偷袭桑幼忧。
明里她与孟传闻拼招,在孟传闻接招的时候,突然变招,打向一旁的桑幼忧。当孟传闻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冒险奔上前去,而是抬掌缓缓运功,欲给洛知心致命一击。
这时,天外飞来的一脚,救下了桑幼忧。
孟传闻急忙散功,看向双脚连环踢向洛知心的流火,心中松了一口气。
流火的腿功是一流的,又快又狠,几乎让洛知心难以招架。只是几个回合,她便被踢倒在地。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功夫超强、被面具遮挡看不清脸的小子,洛知心自知不是对手,双手运功,再次施展起芳魂依依。然而,刚刚起势,胸口便一阵疼痛,几乎难以忍受。
不好!这家伙的腿上的力道,踢的她内伤更重了!芳魂依依没有内力支撑,已然无法施展,只得放弃。在流火又一脚袭来之前,猛然跃起,魅影一闪,钻进草丛之中。
流火抖抖腿,懒得去追,对孟传闻和桑幼忧道:“他们是从院子那边来的,那边肯定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
落花与水连环、桑俊通过地底机关一起返回岛上。三人在院内发现了鄢幻迟的尸体,惊觉岛上已经出事。落花凭借天魔神功的感知力,感受到了僻静小院那边有真气流转。于是,三人一同奔向鄢商慈所在的方位。
兄妹二人依然身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鄢午阳心中的劫,一直都是对母亲离世的不舍。
他想起了年少时,母亲偷偷教他武功,手把手地悉心指导;想起了母亲教他读书做人的道理,告诉他长大了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起了母亲带他郊游玩耍,一起在山谷里放风筝,玩得是不亦乐乎;想起了自己生病时,母亲嘘寒问暖,为他熬药熬粥。这每一幕,都让他心里暖暖的。
突然,他的心里一阵剧痛,那是母亲在跟他说永别。
那天,母亲一直抱着他,跟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还告诉他以后一定要坚强。然后,母亲转身走了。他看着母亲走进父亲的房间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出来。后来,房门打开了,父亲苍白着脸站在门口,愧疚地看着他。透过父亲的身影,他看见母亲躺在地上,一直闭着眼睛。他飞奔过去,拼命地叫着娘,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那一刻,只有一件事让他深深的恐惧,他没有娘了!他抱着娘的尸体,躲进坟墓里,棺盖一盖,阻绝了所有悲伤,从此世界一片黑暗……
鄢商慈所处的场景,是在孟传情掉落下去的那片悬崖之上。
与那日的风景不一样,寒风,多云,崖上凄冷如常。
她看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山崖,很快多了几个人影,那些人为了一个孩子纠缠在一起。然后,她再次目睹了孟传情落崖时的那一瞬间,她看着那个人影如大雁一般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带着绝望的眼神。
她飞奔到悬崖边,抛出手中引线,缠住孟传情,拼命地将他往上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触碰到,突然,引线断了,白衣少年如一块巨石,再次下坠。
不!她伸长了手,想要紧紧地抓住,却什么也没有。崖下云雾缭绕,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传情!她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身体似乎被掏空了,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回荡在山崖之上。
“商慈。”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蓦然转身,瞧见孟传情一身黑衣,就站在不远处,笑容满面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