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神话未说完,身体猛然前倾,靠近劳桑心。后者还来不及反应,幻神已经抓住了她的脖子,冷笑道:“在我的幻境中,你们只能任我宰割!”
劳桑心以为自己会命送于幻神手中,没想到,一直卧在地上的霍春秋突然动了。瞧见爱妻即将命丧敌手,他急了!猛然抓起庄伏楼手边的沥血剑,一个流星朝幻神冲了过来,口中道:“放开她!”
幻神被强烈的剑气逼迫,松开劳桑心,转脸间,霍春秋已将劳桑心揽入怀中,推向一边。轮转剑柄,昔日在糊涂堂受江才情指点过的剑招一步步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并随着手中武器慢慢逼近幻神。劳桑心惊诧片刻,猛然反应过来,抬起手中的残阳剑,也迎上前去,夫妻二人首次默契对敌。
似乎是与沥血剑有着莫名的缘分,拿起沥血剑的霍春秋展现出了剑士的风采,运转起来,比玉箫魂还要流畅。夫妻二人默契配合,昔日在糊涂堂双剑合璧的场面一一再现,两人将残阳沥血剑法用到极致,用快的无比惊人的剑招一步一步将幻神逼退,丝毫不给他还手的机会。
瞧见时机已经成熟,霍春秋和劳桑心对视一眼,忽然各自退开几步,双手握剑,剑招口诀随心而出,一瞬间,剑势变了,周围的空气流转都有些缓慢。天地玄剑和惊魂一杀同时出手,两道破空剑气,如狂风卷舞,震动了整个山谷……
庄伏楼瞪大了眼球,有些不敢相信,霍春秋居然用他的沥血剑使出了终极绝招,惊魂一杀。这威力,丝毫不亚于他自己。为何不是剑主的霍春秋,会使用沥血剑法?
带着这样的疑惑,庄伏楼瞧见幻神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嘴角冒出了一丝血迹。而霍春秋和劳桑心,在拼尽全力的一击重伤幻神之后,自己也遭到反噬,双双倒在了地上。残阳沥血随之叮当一声,坠落在地。
幻神重伤,以深厚功力布下的芳魂依依幻境,摇摇欲坠。
瞧见幻境渐渐消散,幻神冷笑一声,“呵……想破我的芳魂依依,可没那么容易!”稳住身形,盘腿而坐,撤回第二重幻境,加深功力,幻境之罩蓦然加大。集齐了幻神毕生的所有功力,芳魂依依已达至高重境界,将幻境中的四人送入了更加绝望的深渊。
在那一刻,除了坐在地上不停地默念着心法的粟烈,重伤倒地的霍春秋三人,像是体内充满了力量,同时跃起,带着手中的武器,再次砍向了对方……
随着幻神撤回了第二重幻境,被困于其中的冉必之得以脱身。他一身虚汗,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瞧见了周围熟悉的景色,慢慢冷静下来。
幻境中的人,所看所想皆不一样,冉必之一直在与昔日的自己战斗。那时,他还未加入糊涂堂,带着妹妹冉弄衣奔波江湖,一手狂刀霸道无比,砍杀了无数敌人。他在幻境中不停地厮杀,身边的尸体已堆积成山,却依然未杀出一条血路。瞧见前方的路越来越黑暗,他更加的惊恐,不知所措,不停地挥舞着刀,似是要劈裂这黑暗之境,寻找着一丝光芒。
他被困于这黑暗中,一直无法脱身。惊恐和害怕,不是因为身边的尸体,而是他发现,在这虚空的黑暗中,竟然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他找不到归宿与出路,找不到自己追求的信念与心中的道。在经历了许久的黑暗之后,他几乎已放弃了挣扎,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去追求光明,于是,他将陌阳刀缓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就在冉必之即将割下那一刀时,幻神撤回了幻境,将他拉进了现实之中。突如其来的光明,刺痛了冉必之的双眼,几乎承受不住,猛然抬手抵挡,陌阳刀哐当一声被抛在地上。
许久后,冉必之冷静下来,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在这幻境中,他仿佛了挣扎了许久,经历了好几年的岁月,但实际上,被困于幻境中不过才几个时辰而已。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也不知伙伴们如何了?
不再多想,冉必之提起陌阳刀,飞快去找寻同伴的下落。纵使在黑暗中挣扎许久,但毕竟没有与真人战斗,只是损伤一些精力,于他倒无多大影响。身影飞快地穿过庭院,顺利地与孟传闻几人汇合。
得知劳桑心几人还被困于幻境中,冉必之放心不下,匆忙赶了过去。
山谷中,幻神静坐在地,安静地看着幻境中的四人,喃喃道:“来吧,与这个世界诀别吧!”微笑地看着霍春秋将沥血剑刺进了劳桑心的胸膛。
在劳桑心缓缓倒地的时刻,决然地抽出了残阳剑,刺进了庄伏楼的胸口。庄伏楼感觉不到疼痛,手中拳头紧握,充满力道的一拳捶向霍春秋的肚子。三人几乎同时倒下,眼神空洞,与这世界再无一丝留恋,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么,就剩你了。”幻神又将目光投向还在静坐默念心法的粟烈。因有心法加持,她始终保持着一颗清明之心,得以让自己置身于战斗之外,不与人战斗,也不会被人所伤。
“这就是非闲说的,能在我幻境中保持清明之心的人吗?”幻神看着粟烈,微微有些惋惜,喃喃叹道:“可惜啊,也不过如此,一介女流小辈而已,成不了大气候!”缓缓抬掌,一股力道自掌心散出,真气直直卷向粟烈。
蓦然,一股杀气自远处袭来,撕碎了扑向粟烈的真气。幻神心下一惊,猛然抬头,“天魔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