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回来?”詹淑芝看见父亲从手肘到肩膀一片青紫,还有几处关节破皮流血了,鼻子一酸,她依上去抢过母亲手里的红药水,“前几天催我回家催得那么紧,突然反常叫我别回来,我当然会起疑心了,亏你们还想着要瞒我。”
“你回来干什么,你爸我会解决。”詹父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拉着詹淑芝,虽然只有几天没见,却依然很是感到欣慰,只是嘴硬罢了。
看老爸打定主意不松口,詹淑芝转而去老妈那找突破口,“妈,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别瞒我。”
詹父瞪了詹母一眼,“别对淑芝瞎说。”
“我这都回来了,你们不说,我就打电话问我哥,或者明天就上街坊那打听打听,你们想瞒也瞒不住。”
詹母没办法,在詹父气急败坏的喝声下,她一五一十都跟詹淑芝说了。
原来,问题就出在詹淑芝她哥几年前,在平遥买的小套房上。
当初,詹淑芝出来工作后,詹淑芝的哥嫂也刚结婚,两人经济宽裕,就琢磨着凑点钱,再加上父母自己攒下来的退休金,给父母挑了个二手小套房,让俩老搬出去,好让新婚夫妻过上二人世界。
房子的位置比较偏,但二老都好清静,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六天前,也就是詹淑芝启程去上海的那天,有一伙人操着江西口音,警告小套房附近的住户要他们搬走。
詹父虽然年过半百,但脾气比较硬,由于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收到有关拆迁的任何文件,因此被警告了两次也没有搬走。
从三天前开始,每到中午就有人在外面砸门,昨天詹父詹母在房里做饭,结果外面的人又在‘咣咣’砸门。
詹父年轻时也是个爆脾气,忍不住喝问外头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回答说是物业。
结果开门后,门外的大汉就堵住门口,什么也不说,招手就让后头的人进屋搬东西。
詹父气不过,跟他们起了冲突,詹母吓得赶紧打110,回头就和詹父搬回家了。
詹淑芝气闷,“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詹父道,“那房子当初我们已经买下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搬。”
詹母捏住詹父的耳朵斥道,“老头子你犟什么,咱们小家小户的,淑芝她哥又不在家,你一把老骨头到时候被拆了,叫老娘怎么办呐。”
詹淑芝抱着母亲,“打了110之后,他们该会消停点吧。”
“一说100就来气!”詹父横眉竖目,“上周隔壁的老陈也打了110,早上他给我电话,那伙人今天又上门了。楼上的小年轻前几天也被人堵在巷口打过…………”
詹淑芝心中一阵后怕,“爸,要不然,我们就破财消灾……”
詹淑芝在学校教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对于詹淑芝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父母的健康更重要了。
詹父还在气头上,咬死了不松口,“不搬,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房子也是我们自己掏钱买的,哪里有白送给人的道理。”
詹淑芝坳不过他,口中只得好言安抚下,打算私底下和她哥商量一下,改天自己再去小套房了解情况,想想有没有地方可以跑路子。
对于詹淑芝来说,晚餐时是最难熬的。
饭吃到一半,詹母开始发难,“对了,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新男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你现在都快30了,你侄子明年都要上小学了都,你还一个人单着,我跟你爸年纪大了,心里就只挂念着你。女人最重要的是能找到个好的归宿,你再拖着,我们怎么会安心?”
詹淑芝迟疑着,如果她直言自己又和林阳重归于好了,不知道会不会被自己老妈当场宰掉。
俗话说的好,子女莫若母。
詹母看詹淑芝没吱声,骤然脸色大变,“淑芝,你该不会和那个小伙子还没分吧?”
詹淑芝清了清喉咙,“妈……那个,我还没决定好……”
詹母食指指着詹淑芝抖啊抖,“你……你……”
詹淑芝忙扑上去,“妈,我错了错了,都是我的错,您别激动,您千万别激动。”
詹母恨恨得一把甩开詹淑芝的手,“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贫!你这几天给我乖乖的待在家相亲,不许再和那个什么复旦大学生来往,你要是没相好,开学以后也不用去学校上课了。”
詹淑芝苦着脸,“妈…………”
詹母眼一瞪,“还知道叫我妈,就给我乖乖听话!”
詹淑芝有气无力的拉长着声,“是……”
接下来一晚上,詹母都在打电话,敲定了明天的相亲地点和人选。
詹淑芝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暂时选择对自己老妈是千依百顺的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