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第三十五章 请君入瓮(2 / 2)

这个看似傻乎乎的青钱第一纨绔,关键时候还真就不傻。看见王姒之神色异常,连忙问道:“果然还是嫂嫂,我没抓错人吧?”

王姒之眼神冷冽,经历过家族衰亡,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傻傻的姑娘。眼下这个男人,只有两种目的。一,要么是瑰流的仇人,此番是来寻仇,不过看着不像。二,就是牵扯更深,以他瑰流的性子来说,这一点极有可能。

王姒之试图挣扎,但无奈绳子捆的太紧,双手被死死钳制,根本不可能挣脱开。吴君志看见这一幕,连忙道:“嫂嫂,先前怕您醒后打我,迫不得已,我才在您全身施了捆绳。不过您放心,绑您的人不是我,是我手底下的丫鬟,我可没有胆子去碰大哥的女人。至于双手的捆绳,您就忍着些,万一哪天就有人闯进客栈,看见嫂嫂安然无恙,也会对我心生怀疑的。若真是那样,那我和大哥苦心设局的这盘棋,就只能全部作废了。”

结果如她所想。王姒之冷吸一口气,心中的愤怒难以压抑平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冷冷而笑道:“拿我做棋子?”

蓦然的,她哭了起来,却不是气哭的,而是因为太伤心。

她很想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心中到底算什么?难道只是一个供人欣赏的花瓶?只是一枚棋子?难道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只是为了今天的这局棋?

她的心在滴血,痛到极致,就连呼吸都是那般撕心裂肺的剧痛。这种感受,她这辈子本不想经历第二次。上一次是王家被抄,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半截。这一次过后,是彻彻底底的崩碎。

她恨这个男人,恨,真的好恨。都说自古帝王最薄情,原来真是如此。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后悔那日雪夜在绿带城碰见他,后悔将拯救王家的期望托付给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后悔为了他和那个女人争风吃醋,后悔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更后悔自己对他动了情。

屋子内,王姒之痛哭不止。

泪水打湿了床榻,白猫却以为是下雨,慌乱跑到原来主子怀中躲雨。

吴君志自然不知她为何而哭,有些束手无策。忽然又拍了拍脑袋,似是想起什么,怒骂自己一声,赶忙跑到随身携带的物品东翻西找。

很快,他翻出一只小心珍藏许久的绣囊。

吴君志将绣囊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字迹龙飞凤舞,她却能够轻而易举的辨认读出。

吴君志挠挠脑袋,这只绣囊是大哥交给自己的,说如果王姒之哭得很伤心,就拿出来给她。不过他真不觉得一只小小绣囊,哪怕纸张写满千字万字,能起的多么大的安慰效果。

但还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上一秒王姒之还哭的很伤心。这一秒读完,竟是哭的更厉害了,看起来更加伤心难过了。

吴君志嘴角抽搐,自己那位好大哥到底都写了些什么?该不会是添油加醋又写了许多恶意中伤的话语吧?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为罪人了?

情急之下,吴君志连忙道:“嫂嫂别哭,我虽不知这纸上都写了什么,但这内容未必可信。嫂嫂莫哭莫哭,这信不要也罢,我这就给它扯烂烧掉。”

说着,就要去扯烂手中的纸张。

王姒之冷冷道:“不许撕!”

吴君志先是一愣,随后不知为何,竟是激动万分,“难不成是大哥写给嫂嫂的情书?大哥提笔写情,情至深处,感人至深,便是金石都要落泪。于是嫂嫂就感动得哭了起来?”

吴君志一脸羡慕,“嫂嫂和大哥,真是金玉良缘,羡煞旁人啊!”

看过那张纸,王姒之心情好了很多,瞥了一眼吴君志。对于眼前这个傻子,她还真是有些无奈。她不经有些怀疑,就这种人,真的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纨绔?况且就这心智,瞧着都不太聪明,像是个心窍未通的小孩。

吴君志重新坐下,微笑道:“不管怎么说,嫂嫂不哭便是好事。”

王姒之皱了皱眉,怎么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吴君志随意拿起桌子上的软糯糕点,送入嘴中,微笑道:“嫂嫂不必疑虑。先前怕惊扰嫂嫂,于是便扮的傻了些。既然我和嫂嫂已经没了误会,自然不需要再装疯卖傻下去。”

王姒之点点头,并未觉得如何惊奇,说道:“方才我就在想,你若真的那么傻,又怎能下得了这盘棋。”

吴君志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伸手去抚摸怀中白猫。

王姒之红唇撇撇,语气清冷,“还我。”

吴君志愣了愣,随后苦笑一声,将白猫乖乖放到王姒之怀里,无奈只得说一句:“嫂嫂喜欢便养着吧,能得到嫂嫂喜爱,也是这个小家伙的幸运。”

王姒之忽然抬头看向他,面容古怪,“你真如外界传言般,是个荒淫无度、好色成性的纨绔子弟。”

吴君志点头笑道:“那自然是,否则大哥也不会找我下这盘局。京城那些老狐狸都狡猾的很,光靠演,破绽百出,是逃不过他们眼睛的。唯有真正的本性,才是毫无纰漏,最最真实的。”

王姒之被捆住的双手不可察觉的颤抖一下。

吴君志自然看在眼里,微笑道:“嫂嫂请放心。嫂嫂虽美艳动人,我却绝不敢虎口夺食。说句真话,我若真对嫂嫂动手动脚一下,我死不说,青钱城偌大一个吴家,都会为我而陪葬。”

王姒之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问道:“听说几年前,你曾带人强闯春仙楼?这就是你的纨绔本性?”

吴君志摇头道:“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触怒皇后娘娘。只不过是一场陛下授意的棋局,目的是让外人以为,吴家与陛下表面君臣如水,实际上君臣之间已有隔阂间隙。如今朝廷暗流涌动,反叛势力甚嚣尘上,一定会想方设法拉拢豪门,扩充实力。而青钱吴家实力雄厚,曾经又与皇家有过矛盾。这一次,我假意绑架你,天下人皆知我荒淫无度的名头,自然会猜测后续之事。”

吴君志站起身,眼神炙热,“待时机成熟,殿下便会出现,假意与我拼死相争,如此外人看来,定会觉得吴家得罪太子,自身难保。那些反叛势力如今正是扩大势力之时,在京城已经渗透许多,定会觊觎吴家财富,经此一事,得知吴家的艰难险境,极有可能暗中派人抛出橄榄枝。只要能等到有人联系吴家,这局棋,便是成功的。”

吴君志沉声道:“这局棋,筹划多年之久,绝不能败!反叛势力蛰伏藏匿,每一次寻找,都苦苦无果。归根到底,就是有暗哨把守。所以想要彻查此事,绝不能打草惊蛇,明面上要风平浪静,然后轻轻抛下一只钓竿,一动不动,静待大鱼咬钩。”

王姒之喃喃自语,“好一场愿者上钩。”

吴君志大笑出声,神色快意至极,猛然向前摊开一只手,朗声道:“烧东壁之床,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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