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彼时能为不济,未能与槐兄截下那道神识。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祸,是素鹤害了大伙。”素鹤叹了一口气,抬手深深一揖。
“不可。”亘辞一手架住,坚不受礼,道:“亘某自认识人尚有几分眼力,同样的话,对比林卯、萧老四之流,亘某更觉得你可信。”
“多谢!”
素鹤登时松了一口气,这声感谢,他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能稳住一方,接下来行事就会方便很多。至少,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勿怪。”亘辞抱了一拳。
“岂敢。”素鹤还礼。
“你可有计划对付……他们?”
“唉,难。”
“怎么?你也没有办法?”
“非也,是苦无线索,不知从何着手。又何谈计划、对付?”
“这……你容我想想。”亘辞看着岸边聚众引颈的人群,捶手踱步良久,眉头渐渐困锁。
岸上的人不晓得这边聊了什么,大家邻里邻居的,又不好用术法窥听。
万一被拆穿,那尴尬的绝不止眼前,尬的多了去了。
故一个个抓耳挠腮,越等越沉不住气。好些想冲过来的,都刀疤三带人赶了回去。
半点不留情的瞥了眼,道:“我说你们多少也自重些,人可没说自己要当白葫芦山的主事。
如今你们把人拱上去,又不听其命。传扬出去,岂不叫世人更加看不起我等散修?
觉得我们终是末流,难成大器。”
“刀疤三你……”
“我怎么啦?兄弟我光明磊落,坦荡赤条,可没你们那些花花心思。”
“好了,他说的也对。人既然自己选的,尊重也是应该。
便是亘辞有行不住的地方,百里素鹤既然现身,还怕他跑了不成?”
说话的,正是被夺了剑的那位。他叫卞清,家里有阿姐叫卞敏。
姐弟是地地道道的欲海天人,但父母俱平,早年间与人比试时,失手双双命丧。
卞敏年长卞清许多,一直都是长姐如母。为此,其他女仙都有仙侣之时,卞敏为了这个小弟,愣是独守其身。
姐弟俩天赋比不得他人出众,但勤勤恳恳,脚踏实地。修行之路,倒也顺风顺水。
假如不是这回卞敏出事,卞清会以为他们姐弟会永远平静的过下去。
怎奈,天不从人愿。
相依为命的阿姐,成了他人口中的祭品。这叫他见到“杀人凶手”素鹤时,怎能不激动?怎能不动手?
众人看卞清也如此说,顿时都收回迈出去的脚,故作云淡风轻的畅聊。
卞清不想说什么,但他与素鹤交过手。硬拼肯定吃亏,不如先看对方怎么和亘辞说?
刀疤三也懒得理会,倒不是他跟亘辞交情有多好。纯粹就是看不惯,扎他眼。
而亘辞再与素鹤耳语一阵后,将人带回空地,道:“下山路险,万请保重。
真相如何,我们便以之前说的半月为期。
在此期间,白葫芦不会出面干涉你的行踪。你若有需要,我们亦可适当协助。
但你,需得揪出真凶以证自身无秽。”
众人面面相觑,这边就放过了吗?
素鹤作礼拜别:“多谢亘兄成全,咱们就此暂别。”
语罢,寻着来时路步下白葫芦山。
等人走后,众人齐齐围住亘辞讨要说法。
亘辞让众人先复原座,待都坐好后,方抬眸道:“我们……怕是都被人利用了。”
“这?怎会?”
“是啊,难道说萧老四的话有假?”
“此事暂时是我的猜测,然有七成的可能。众位,咱们且收恨火与心腔,予他半月揪出真相。”
话落,刀疤三、卞清俱是看向亘辞,眼底各有所思。
半月吗……
素鹤下了白葫芦山,往柳心斋方向赶。打算今夜伺机,再探神女殿。
应到一片小树林时,忽然听到女子呼救之声,登时催元急赶。
片刻及至,道:“住手。”
对方黑布蒙面,嘿嘿冷笑,道:“多管闲事,找死。”
说罢,双掌一出,奔腾虎啸,势若擎雷。
掌风过处,周遭尽皆被摧。
“走。”
“休走。”素鹤抬手化招,急欲奔前,却忽闻得背后又是一声惨叫。
回眸刹那,蒙面人趁机遁逃。
“可恶。”话音刚落,惨叫更甚,声声撕心裂肺,撕裂九霄。
“不好,有人出事。”
管不得追凶,眼下先救人要紧。遂寻声赶往,然待他赶到之时。
地上除了一堆女子散落的衣物,便再无其他。
倏然,细碎之声乍起。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