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开始打量浥轻尘,早就听闻此女事迹。今日相见,就知传言不虚,确实是个少有的女子。
然而她……
浥轻尘虽然还有三分余怒未消,倒也不会真搏了勇王的面子,道:“轻尘系追一玄衣男子至小周庄外,后来便失去此人踪迹。”
“这么说,没人可以证明浥楼主清白?”
浥轻尘面色一沉,带有几分莫可奈何,道:“是。”
小周庄上上下下俱被屠尽,去哪儿找人给她证明。
“如此可就难办了,稍后说不得还得委屈浥楼主配合一二。”勇王倏然止步,言下之意便是要将人羁押。
素鹤沉眉敛色,道:“难道就不能通融?”
勇王负手而立,自有一派雍容气度,此是旁人学也学不来的。
道:“百里公子但请放心,只是请浥楼主到瑞锦宫做客几日,有本王亲自作陪,不会屈就浥楼主。
倘经验师勘验与浥楼主无关,自当送浥楼主回望云客栈。”
闻言,素鹤看向浥轻尘,问她的意思。
浥轻尘看向勇王,恰好周乙朝他们走来。勇王见浥轻尘眼神有异,遂转身,道:“都处理好了?”
“是,属下已带人勘察过附近,除了这位姑娘的足迹,便是受害者本人的。至于这位,他的足迹只在咱们相遇和邻近两处房屋,其他未有。”周乙看向素鹤,再到浥轻尘,仍是意难平,甚至可以说敌意更深。
但他这话,也等同于侧面印证了勇王的判断,至少百里素鹤确系宗门恩怨,并没有牵涉到此案中。
想起杨允之前带的话,登时心里也有几分凝重。
请浥轻尘回瑞锦宫不难,难的是浥轻尘若只是寻常仙者便也罢了,偏现在为疏星楼之主,背后有栖圣君坐镇。
栖圣君此人最是性急护短,倘若叫他知晓浥轻尘被他拘在王宫?只怕此人,难以善罢甘休。
正思索间,忽闻素鹤道:“周侍卫如何断定系姑娘足迹而无他人?万一误断,岂非伤了彼此和气?”
也不怪素鹤有此疑惑,毕竟之前浥轻尘讲有一群神秘人自屋舍而出。既然能断出她之足迹,照理那些人也应该会留下痕迹。
然现在周乙告诉他没有,怎能令他不生疑?
周乙只道这二人果然蛇鼠一窝,事实面前还想百般狡辩,当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冷哼道:“公门办案自有一套手法,难道我还要事事向你禀报不成?”
“周侍卫误会了,素鹤别无他意。实是浥姑娘言她赶至此地时,曾遇着一群神秘黑衣人自房舍而出,且有听到惨叫之声。
照理,浥姑娘的足迹能被发现,那么他们的足迹应该也逃不过诸位的法眼?
何至于浥姑娘被指证,而旁人无?”
勇王闻言,蹙眉问向浥轻尘:“浥楼主,百里公子此言当真?”
浥轻尘轻叹,道:“然也。
我曾追出数里,未及追上。后至村子里查找是否还有活口,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无一幸免。”
说罢,对周乙道:“周侍卫倘若不信,可往此行五七里必找到我之足迹。”
勇王睨眼周乙:“去看看。”
周乙虽是恼火,却还是带人沿着浥轻尘所指向找过去,果然有所发现,将所拓的足形一比对,登时神色大变。
“头儿,那女的没撒谎,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
另一个也道:“对啊,你看这两张拓图分毫不差,严丝合缝。”
周乙瞟了两眼拓图,脸**发不善。思及浥轻尘的话,什么都没说只带人回去复命。
见到勇王,先将事情如实呈上。
勇王听罢,眉头登时深锁。如果是这样,他们便没有十足的理由先将浥轻尘带回去。可现场勘察过后,她的嫌疑委实太大。
就这么把人放回去,又有诸多不妥。
周乙跟他多年,亦深的其心。看他眉山染愁,便知为何,道:“殿下,以属下之见,两处脚印不能证明什么?焉知不是此女狡诈,故作此举掩人耳目?
她说有神秘黑衣人便是有?怎知不是为了脱罪,杜撰出来的?”
顿了下,又看向素鹤道:“你定要说自己可以为她作证,然你二人系为同党,你之言辞如何能作取信?
最重要的是,谁能证明你二人?”
素鹤本想与之辩驳一二,被周乙一顿抢白,霎时也无话可说。
他说的很对,谁能证明?
浥轻尘眉间少有的现出一丝浮躁,脸上浮现不悦。
勇王眼眸微转,当即给周乙打圆场。浥轻尘是疏星楼的楼主,论理便是有罪他们也得以礼相待,万不能轻慢。
纵然此时情形对其不利,也轮不到周乙对其呼喝,故道:“浥楼主勿要动气,且听本宫细言。”
说罢,指向周乙:“他本是小周庄之人,在修行日久,与此村村民颇有感情。
是故众人遇害,他难免心神不定,言辞之间稍嫌锐利。
浥楼主也曾系受害者,当能理解他的感受。”
随后喝周乙上前:“是非对错,当等验师勘验完毕,才能再做定论。你还不上来,与浥楼主赔罪?”
周乙虽知勇王用意,但他心里那口傲气哪里咽得下?
是故,坚不赔罪。
气氛,霎时变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