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忘忧也分不清她现在到底是谁?是自己,还是溪芫?
“是,我恨我打你打的太晚,所以才让你一直执迷不悟,不肯醒。”
听到素鹤如此决绝的话,她良久痴痴的笑了,略带几分癫狂,三分散漫七分诱惑的绕行道:“后悔了?你不嫌太晚吗?”
说罢,莲步轻移袅袅娜娜的倒在床上,媚态横生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要打要杀,你总得让小女子,死的明明白白不是?”
也因为这一巴掌,她突然明白一件事。或许从一开始,自己落入的就是个死局。
三邪不会放过自己,照红妆同样不会。一者自己知道他们的身份,二者知晓对方的隐秘。
论活,如何能放过自己?
突然间,她想到了林卯。之前她一直没让他的蛊毒发作,便是要将他留到所有事情完结后再来收拾。
如今看,似乎计划要调整才行。
哪知素鹤听完她的话,愈发肃杀,叱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诡言巧辨?”
忘忧闻言,眼送秋波道:“我如何就是诡辨?
你百里公子上来不问是非便扣了小女子天大一顶帽子,怎么?我没做过,还不容许我反驳?”
素鹤岂不知她言语间的讥讽,料想过她后面会有动作。只不过,没等到邪人攻城,先迎来了久违的一幕。
从前若说不知所以,然现在他已然可以确定是溪芫重生,那整个事件就不一样了。
唯有一点他不明白,以忘忧现在展现的实力,要做到屠尽疏星楼,连他都觉得不可以思议。
若是那个她……忽然,他犹豫了。
他无法断定,眼前的她究竟是真的修为止步于此,还是她另有隐藏?
假使隐藏,他的心可谓瞬间也凉的彻底。
忘忧看着素鹤的反应,愈发肯定照红妆绝对有事满了自己。
嗤笑道:“怎么?熄火了?胆怯了?敢打敢做,不敢说?
我高贵的百里公子,你也就这点儿胆量?”
“住口。”素鹤怒斥,再次道:“我且问你一事,栗子糕你是真的爱吃?
我所喜欢的点心,确定不是有人暗中教授你?”
“呵呵呵……”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呀。”忘忧毫不避讳道,但又不给素鹤确切答案。
因为,她要的就是素鹤一步步沦陷在自己的猜忌迷茫,从而落入她的掌中。
虽然,事情办好了也难逃已死。可死也分早死晚死不是,至少大仇未报前,她还不能死。
“你……”
“别你啊我啊的,这里没有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失忆是假,溪芫是真。
爱吃栗子糕也是真,自然知道你的喜好也是真。
如何,还有疑问吗?”
素鹤看着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当初做百花仙子的多情婉约,更多的是自甘堕落,满身的风尘气息。
吸了一口气,道:“没有。”
“那就请吧,不送。”
“恕难从命。”说罢,素鹤扬手掣出悯殊剑,森森剑芒,寒气逼人。
“你什么意思?”
乍看素鹤突然抄了家伙,躺在床上的人登时坐不住了,蹭的起身,目光斜向剑尖。
厉声道:“百里素鹤,你要杀我?”
“你复刻悯殊剑杀害她人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慢着,你这话我听不明白,什么叫我复刻悯殊剑?”她要有那本事,她还用的倚门卖笑,处处受制于人吗?
笑话,真当她欠啊。
“还想装傻?”
“我装什么傻?”忘忧也来脾气了,话说的没头没尾,叫她怎么认?
素鹤嘴角一冷,道:“我也不怕你知道,这世间能复刻悯殊剑息唯有你可以办到。
疏星楼条条人命是你做下,而今你苟且偷安不思己过,反而再造杀孽,还以为真的天衣无缝吗?”
“我……我……”
忘忧这下子双眸张大,一时半会气的东南西北也分不清。
好家伙,她任务没完成,自己先惹了一身骚。搞得她现在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怎么?你还不认?”素鹤仗剑寸寸进逼,迫得忘忧一步步后挪。豆大的汗珠,更是打湿鬓角。
事情到了这里,她虽然无法肯定凶手是照红妆,但照红妆十有****也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女儿献祭时,传说的神之境她是没体验过。但据她所知照红妆是十大魔子中最弱的一个,而十大魔子中除了玉蛟龙并无人达到此境。
所以,要做到斩杀浥岱山没那么容易。
但照红妆素得界主宠爱,难保这背后没有他的出力。
是故,她此时陷入两难。
认不认罪,都是一个死。区别只在,是能痛快的死,还是痛苦的死。
“你还不认?”
“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