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邹寂人语塞,一时让人戳着痛楚。
素鹤轻拍其肩,让他不要多想。道:“慢着,狗之所以会咬人,那是因为它再聪明也不是人。
你怎可委屈了自己,把它视作同类?”
“我……”邹寂人摸着喉咙,在素鹤和钟羽之间来回看了个遍。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惊愕的神魂,从来只晓得素鹤待人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过稍稍多了几分清泉般的冷冽。
说话做事,俱是守礼。
不曾想,原来他也有嘴毒的一面。这不怼不知道,一怼险些没把钟羽怼出生天。
果然,钟羽哪受得了他这口气,当即拍刀,怒起风云。
素鹤一把拨开邹寂人,悯殊架住逼人寒锋,目光似有意若无意扫过邹寂人,随后与钟羽战作一团。
同时间,随钟羽同行的众人也对邹寂人展开攻击。
这些人虽然是小卒子,但能入监察天司的又起岂是易与之辈?
一交手,这边就显得很吃亏。
好在邹寂人也算老江湖,修为上虽是不济,但经验上远胜对方。在吃过几次亏后,渐渐摸出应对之法。
纵使群狼环伺,那也是进退有据。
钟羽本身实力不差,在监察天司一众小队长中间,不说最强但也绝对不弱。甫交手,两人对彼此已经有了了解。
“白阳灭天。”他一声怒喝,已是对先素鹤动了杀机。
须知暗鸦是他们办事时,惯用控制他人的影鸟,来无影去无踪。只有在被人击毁,才会化作残影回到主人身边。
显然,他那只已经让素鹤灭了。
原以为此子怎么着也得看在监察天司的份上,如何也要收敛三分。没成想,他娘的是个狼崽子。
素鹤一看对方来势汹汹,顿时手上浑不留情。他很清楚,此时心软必定悔恨终身。
“百瞍睁鸣。”
这回他没有用自己常用的招式,用的是无生门功法。
两强相接,各自脚跟稳健,谁也没有后退半步。倒是周遭的树木,尽皆遭殃。
看着无声无息的一刹那,刀与剑轻轻一击,撞出的是四野八方的灭顶之灾。
那一棵棵合抱大树,不是拦腰摧折就是死无全尸散落一地。连带地皮,都让他二人掀的好似地龙翻身。
钟羽拂袖挡住眼前飞沙走石,直待烟尘稍散,才摆手在鼻尖拂动。阴恻恻道:“有点能耐,无怪呼能活到现在。”
说着抖去刀锋上的尘埃,悉悉索索,在这场混乱的打斗竟是格外刺耳,听的粒粒分明。
“承让。”
素鹤没有多余的话,百瞍睁鸣的威势刚过,他紧跟的便是“天风有悔”。一改被动,步步反击。
“再接我一式三阳炽天。”
霎时间,天地突然风云愁惨。正是骄阳出升的时刻,刹那无日月光。凛凛罡风之中,无一丝嘈杂。
如邹寂人等人,皆好似一瞬消失。而他则被困守在一方独立的空间,时间每消失一分,汗水便自耳际无声滑落。
一切看似过的寸寸皆慢,实则所有都陷入了怪圈。
战圈外的邹寂人暗自焦急,偏又无法上前相助,忖道:监察天司果真都是卧虎藏龙之辈。
面对钟羽古怪的一招,其实他亦清楚自己去了也是白去。素鹤若是不能搞定,再搭他一个,不过是买一送一的买卖。
那几个见他分心,忙吆喝道:“弟兄们,这老小子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这是打咱们的脸。
一起上,废了他。”
“对对对,废了他,废了他。”
一时呼声四起,饶是他仗着身法迅捷,顷刻也是左膀右臂频频挂彩。
应对之间,顿现捉襟见肘之像,险像丛生。
眼看有几个想越过去助钟羽猎杀素鹤,忽的一个激灵登时冷静下来。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慌不可乱。
不能……
倏然,掌出利剑。
冷不丁的一出手,谁也没防着。转眼间便是好几个倒在剑下,觑眼滴血的剑尖,邹寂人缓慢抬眸沉声道:“几位站稳了,我这个不入流的小人物,要拿各位的命了。”
话音有如闷雷一般,把剩下几人炸的三尸神暴跳。
“不知所谓。”
“找死。”
“杀了他。”
然而气急的人红了眼,光想着除去对方雪耻。却忽略了邹寂人最是低首一刹那眼底射出的精光,快的战圈内钟羽胆战心惊,再看素鹤悔之晚矣。
顿时,怒气冲天,刀锋急转恍若电光火龙,直捣猎物咽喉。
“死来。”
素鹤眸光骤凝,来了。
催元灌剑,厉喝:“天荡八野。”
刹那间,无日无光的天地突然开始皲裂,片片破碎。
奇风化巨眼,内中罡风射出精钢长矛,条条逼命钟羽。
钟羽来不及撤刀,面对此举登时目眦欲裂,狠狠瞪向素鹤,吐出口中血水:“姜虞老道的成名招?
你果真是……解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