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停下身形,运转目力打望了过去,只见那黑点越来越近,却是一名白衣女子踏剑而行。
「不好,那女人竟然追过来了?!」柳轻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那白衣女子为何能追到此处,他自问自己并未留下任何破绽,甚至小灵猫盗取囊包之时都是隐匿了形迹。
心知这女子的厉害,他不待多想,已遁下山头一个凹形崖口边上,背靠着石崖盘膝而坐,双手一连串地动作。
先是在身前祭起一张黄色灵符,化为一面蓝汪汪的小盾,接着双手连施法术,只见其身周缓缓地浮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圆罩。
跟单手一抬,放出那道残破的青色符篆,迎风化为了两个青团浮在半空,遥对着那白衣女子飞来的方向。
到了最后,仍觉得不放心,又在身前以元力引动,施了个三才元灵盾仙术,附在水元盾里侧。
一番布置之后,柳轻衣正襟危坐,双眼看向远处飞来的身影。
方才他本想祭起钹兰衣飞逃,却是最终放弃了,心知钹兰衣飞行速度本就一般,自己仓促之下祭起,哪里快得过三阳境强者的飞剑。两相计较之下,便果断定下来了原地防守、边打边谈的策略。
他此刻心中也是一阵琢磨,那女子想要的不过两封信件而已,只要她不打其他的主意,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给她。
毕竟自己先前本就有这个意思,只是此番乍然遇上,情况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眼看着白衣女子飞落山头,柳轻衣双手一动,印结呈天,道了声:「引雷!」
早已转明为暗的天光,已有厚厚的云层翻滚,又一阵闷雷之声响起,紧接着伴着一声更为响亮的炸雷,一道闪电极快地注入到其中一个青光团中。
那女子看着柳轻衣一番动作,有些诧异地道:「没想到,这玩意竟然到了你的手里。」又看了看柳轻衣一身紫衣装束和其身前那个金光灿灿的圆罩,讶然道:「这是……大日金甲术?你是天兽门弟子?!」
柳轻衣闻声看向此女,却见其一身白衣好几处破损,更有数道血迹浸染,前胸处好几个孔状圆洞,隐隐透出其内一件粉色的内甲来。
此女落身之际,步履略显踉跄,气息似有不稳之态,可以想见其同那名圣符宗的元姓男子必然经历一番恶战,恐怕已然有伤在身,原本里白里泛红的面色,此刻竟然隐隐有些发黑。
他见此女情况,心中大定,明知顾问地道:「来者何人?」双手遥指那道五雷归元符所化的青团,一副随时打算以这五雷归元符拼上一拼的架势。
此女见柳轻衣一副虚张声势的做派,却也并未马上动手,只出声问道:「这五雷归元符你是从何处所得?」
柳轻衣略一沉吟,胡诌道:「此符乃是我私下购买,怎么?与你有甚关系?」
女子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道:「五雷归元符一项,圣符宗从未对外出售过。便如那水元盾符等等一些通元境符篆,除了我南境各大上仙门每年向圣符宗私下
购入少许,南境各大仙圩却是从未有一处出售过。你区区一名天兽门通元境弟子,又从哪里购得五雷归元符这样的高级灵符?」
柳轻衣听此女一番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搪塞道:「算你有些见识,实不相瞒,这是我捡的。」
女子见柳轻衣满口胡话,也不想多作纠缠,声音一沉道:「这破符你捡的也好,买的也罢,本也与本宫无甚关系。我只问你,穆传和吴炼鹤手上的那两封信是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你只需将信件取出给我,本宫便不为难你。」
柳轻衣见此女问起信件来,心中有些犹豫,信口搪塞道:「什么信?我不知道。」
女子冷哼一声,隐隐泛黑的脸上升起一丝愠怒之意,「要不是我来时将那穆传抽魂炼魄,还真有些想不通。也不知你从哪里学来那隔空摄物的本事,竟能在几人眼皮子底下将东西无声无息地劫走。呵,你以为这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你就没想过,本宫既然有本事找到穆传,我自然也能找到你。」
柳轻衣心头一紧,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找到我?」
女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柳轻衣道:「其中一封信件上有我义父留下的痕迹,本宫自有秘术追踪义父的气息。要不然,仅凭打探查询大致猜摸,岂不是成了大海捞针一般。」
女子说又是皓齿浅露,微微一笑道:「本来此秘术也只能判断个大概方位,我一路循来,只觉那信件上的气息在附近盘踞,却又无法查知具体地点。哪知你竟然在此地动用五雷归元符,这却是给我撞了个正着。」
柳轻衣听完心中一凉,想到此女先前拦截穆传等人一事,对其所说的话已然信了七八分。
仙界之中,各大宗门追踪秘术本就难以捉摸,此女若是真有此类秘术,就算自己方才先走上一段,恐怕被其赶上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