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之地妖害重重,仙灵殿,六大宗族,每一家都高高在上,每家都把飞升修士当成可以摆上餐桌的肉。局面乱到无解,我解不了,别人同样无能为力。”
“飞升修士懵懂不知内情,死亡比例很高,侥幸活下来的人,最终也会成为帮凶,对异星修士、甚对本星修士展开杀戮。基于这点,我觉得猎杀行为不只是‘个体谋财’,而是有意识的‘剪草’。”
“人类两大基本特性,**和念根;凡间讲究封妻荫子,修家希望建宗立派,飞升者同根同源彼此亲近且容易信任,只要时间够长久,同地飞升者的数量足够多、再有强横之人牵头的话,迟早会组建独属于自己的山头。”
“这种情形或已经生过,有鉴于此,六大宗族与仙灵殿合作,用这种方式能抹去人间修家在上界成宗结派、进而试图改变己属人间命运的可能。”
十三郎继续说道:“这样想下去,猎杀知名人物也有了解释,不是因为他们的资质实力,而是抹掉其威望。六大家族彼此削弱,同时实现了互帮互助,从根子上避免可能生的危险。”
“人间千年甚至更久才有飞升,成道比例如此之低,再加上自己手中沾有同族、甚至好友亲人的血,那些飞升修家不会再有二心,从此变成六大宗族与仙灵殿的狗。”
停顿片刻,十三郎微讽说道:“这真是个好办法。”
周围三人神色各异,脸上说不出来什么表情;其中,少年家成初始愤怒,但其很快意识到这段看似臆想的话中包含多少大恐怖,慢慢沉寂。
许久,邵家成诚恳说道:“少,少爷......你真厉害。”
十三郎说道:“看透的不止我一个,你家大爷。还有那位大爷的大爷,心里都很明白。”
少年陷入沉默,目光低垂,神情有些悲哀。
“事情弄的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干脆取笑飞升?”黄花女愤愤问了句。
“越强大的人、势力,其对手敌人就越强;因此谁都需要新鲜血液,六大宗族也不能例外。”左宫鸣一旁连连摇头。代替十三郎做出回应。
“应该不止。”
狂灵之地种种奇异,与左、黄二人所提过的上界完全不同,十三郎暂没有透露内情,沉吟说道:“这个地方一定存在某种东西,六大宗族、仙灵殿想得到,但他们吃过亏。后因某种忌讳不敢、或不能投入自家人力,所以将其当成飞升之地,世世代代为其探索并掘,直到秘密呈现,坐享其成。”
这番话说出来,周围三人纷纷失色,原先纵横沙场的豪情顿时消散。留下来的多为沉闷,难以言喻的压抑。
“如何破局?”左宫鸣开口问,直击要害。
十三郎摇了摇头,说道:“破局需要力量,我们连生境都不是,哪有资格谈破局。”
“那怎么办?”黄花女第一个追问。
“乱局无解,那就不解了。”
回答之后,十三郎忽然说道:“我在下界小有名气。猎杀者如以知名修士为要目标,我有资格占据一席之地。”
这话有点狂,但所讲是事实。现在的情况,十三郎还不知道沧浪属于哪家宗族,但能肯定的是,无论哪家,当其敌对宗族所派的猎杀者了解沧浪后。一定会将十三郎列入清除名单,排名很高、甚有可能是头一号。
“那怎么办?”黄花姑娘闻之色变。
“既然惹我,当然要反击。”对于想杀自己的人,十三郎从无丝毫犹豫。
“不能破局。反击从何谈起?”左宫鸣追问。
反击与被动防御不同。原来的设想是,如遇到有人截杀、则怒而挥刀反杀对方;反击则需要主动出击,抢在对手之前进行截杀;问题在于,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见不着,见到也无法分辨敌友,拿什么反击。
“这个世界隐藏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如能找到办法调动,别说什么猎杀者,纵然六大宗族、仙灵殿在此处的人全部联手,也很难正面与之对抗。”
一面思索,十三郎眺望四周,神情从犹豫渐变为坚决,再有坚决到狠辣,最终转为淡漠。
“寄生虫,既然都是虫子所变,它们一定存在某种共性,一定比妖兽更容易诱惑、或者整体驱动。”
“整体驱动?”
前半段听不懂,但不妨碍理解后半段的意思,左宫鸣心里默默想着,目光越来越震惊。
“少爷的意思是......”
“乱中造乱,推动一场八面兽潮,围攻仙灵殿!”
“......”
感受到话中的森冷意味,三人面面相觑,不说邵家成,连左、黄二人都为之胆寒。
“想杀人的人,想获利的人,想旁观的人,想偷生的人,想反抗的人......”
十三郎平静道出所想,声音好似恶魔在睡梦中呢喃。
“不管他是猎杀者还是飞升修士,无论六大宗族还是仙灵殿......”
稍稍停顿,十三郎平淡说道:“要么齐心协力杀出一条活路,要么通通去死。”
......
......
宇宙历史长远无可计算,人类亦如此,最强大的仙魔也不知道人类究竟存在了多少岁月;自诞生那天起,人类经历过无数次磨难,无数次天灾**横流乱潮,最终在万灵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霸主级存在,除天生智力高出一筹,顽强坚韧不言而喻。
十三郎自认坚韧顽强,遇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是在其中找到生路,并且反击对方;至于生路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造成多少死伤,不在其考虑之列。
起码暂时还考虑不到。
只不过,目前为止,不仅这条计划纸上谈兵,所谓对手也是雾里看花,连影子都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