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是不要(2 / 2)

白英愕然,再想伸手去拦:“月漓!”却终是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残片被风带着,自半空中化作残留的灵力,消散不见,不由得痛心疾首:“你这是做什么?”

月漓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云淡风轻道:“你既不要,留着也是无用。”抬脚欲走。

白英惨然笑道:“月漓!你可知这世上有种东西,想要却不能要?”一如他对她的感情,纵使情深但终归缘浅,他岂敢……又怎会奢望?她是地仙,长生住世不老不死,而他不过匆匆数十年,对喜欢的东西说不要,是权衡利弊,却也是取舍。

舍得二字,从来都是鲜血淋漓,如同剔骨削肉,哪有什么轻而易举?

月漓蓦然回首,望着他一双欲语还休的眼,似懂非懂。想要却不能要的东西?她也有!比如她霁族的神器,又比如他们之间如亲人般深厚的情谊。

“白英,你我相识十年,当知我最不喜欠人,我这一生在乎的并不多,多数皆已尽失,唯有你是我最不愿失去的。从前你护着我,而今你被我所累,此去封朝前途未卜,可惜实在没有什么可送你的,唯有这张符……”

她只希望,倘若有朝一日他出事,自己亦能赶上那么一赶,而不是最后一个等来消息的人。

昔年,霁朝覆灭,霁族亡。

她便是无能为力,等来噩耗,这种感觉太痛苦,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白英目光灼灼,缓步朝她面前走去:“你不欠我!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从过往到至今,我所作所为皆出本心,未曾想要你为我做任何,只希望你好。”

月漓一脸郑重道:“我自然亦希望你好!”

白英在距她一步之外站定,望着那双凤目移不开眼,心口堵着那句话,他知道再不问,或许永远没有机会了:“你怎么就不懂,唯有你好,我自然才好!月漓,而今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有我,哪怕一刻?”

月漓不知如何,心口有些发紧,脚下退了一步,顾左右而言他:“我心里自然有你,不然又何必……”

白英摇了摇头,打断她嘴边的话,见她退一步脚下更进一步,步步紧逼。眼底带着忧伤,面上却态度强硬:“你明知我说的哪种,还要同我装傻到几时?”

她慌了。

月漓并非不懂,却执着的认为,他们之间只是如亲人那般,便是极好。一如面对江枫,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调戏,可以起了睡他的念头,但当她面对白英,却总觉着哪里不对。

“天色已晚,你早些歇着。”说完,她转身欲逃。

白英却不肯,一把将她手腕攥在掌心,隐忍着问道:“你怕我?还是本就看不上我?宁愿调戏一个陌生人,却不肯回应我哪怕一句?”

月漓愕然回首:“你跟踪我?”

白英缓缓阖眼,再睁开时,极力隐忍着眼底的哀伤:“那晚本想去找你,恰好见你出门,如若不然,竟不知你还有如此一面,月漓,你可是真心喜欢他?”

闻言,月漓奋力将手腕夺回,面色已然有些不大好看:“白英,你以何等身份来质问我?朋友?亦或是兄长?还是……”

白英道:“我喜欢你!”

那四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劈在耳畔。月漓嘴边的话一顿,望着他目不转睛的注视自己,眼神坚定炽热,未言出口的话停在嘴边,唇瓣颤了颤缓缓合上,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神,逐渐平静下来。

她如何不懂?

不过是自欺欺人,觉着这算不得感情,甚至觉着是错觉,许是白英与她十年相处,天长日久,错以为那是感情?不然又岂会有挽泪这桩事。

想到此,月漓沉默片刻,抬起眼又问:“你喜欢我?又置挽泪于何地?白英,你到底喜欢的究竟是这张脸,还是我?”

白英神色痛苦,几乎是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辩解道:“若非她与你有三四分相像,我又岂会……况且当年之事,你从未问过我,我并未与她……”

月漓见他越说越过,不由得面色煞白,慌忙抬手去捂耳:“够了!”脚下再退两步,抬眼望着他怔在那收了声,这才缓缓放下手,眼底带着忧伤道:“白英,如此不是亦挺好么?”

白英愣在原地:挺好?她是要自己将错就错,把挽泪当成她?于是再次迈步上前,伸手欲拽:“不!不是那样的。”

月漓不愿与他再多纠缠,足下一点飞至半空,望着他冷声道:“白英,若你还顾念我们十年情分,此事到此为止!”说着,她转身跳上另一处屋顶,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白英半空的手攥成拳,缓缓收回。

方才情急之下,他只顾着同月漓解释,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挽泪躺在他床上是事实,一丝不挂亦是事实,竟教她听那些?

起先不过想问问她心里话,哪知越说越多,多说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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