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放下捂着左眼的手,将掌中鲜血抚拭至桃木剑身,桃木剑顿时化作一柄寒光利刃,沉声问道:「谁?」话才出口,遂意识到他口中所言,该是厉温。
不由得怒喝:「与他有何干系?」说着,提剑砍了上去。
张焕身为九幽阴灵最此剑,见他迎头劈下来,脚下频频后退,只顾躲闪。
见状,月漓手里剑挥得更是卖力。
张焕一边躲闪,口中一边道:「好剑!可惜剑使得略差了些,嗯……这招不错!」
每一次出招,皆被张焕不慌不忙避开,月漓心底顿觉隐隐不妙,见他还不忘指手画脚一番,着实气得不轻,下手更是狠绝。
倏忽间,张焕面色一变:「这招我认得!」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冲向天罡北斗七星桃木剑而去,眼看桃木剑将穿透胸膛的那一刻,舍弃躯壳,直冲向月漓。
桃木剑「噗嗤」一声穿胸而过。
月漓见他而来,翻掌打向张焕,哪知掌下才聚了法力,左眼猛地刺痛,她掌心法力倏散,因此被张焕乘机而入上了身。
一瞬间。
月漓眼前似是被人蒙了眼,意识逐渐溃散,执剑的手有些颤抖。
见状,凌风顾不得身上疼痛,咬牙自地上爬了起来,望着月漓背影,警惕道:「月漓姑娘?你……你怎样?该不会、该不会是……」
不多时,「月漓」缓缓转过眼,眸底带着血红:「不过如何?本尊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李朗更适合的躯壳,哪知阴差阳错,竟能寻到这副身子?」
半空中,鬼气落地化作黑无常,只一眼,他便认出如今的月漓已被张焕夺了壳,不禁拧眉道:「坏了!」
见着黑无常,「月漓」提着天罡北斗七星桃木剑便上。
黑无常出手有所顾忌,再加桃木剑加持,一时间被治得进退不能。
月漓虽神识被夺,却听得到外面动静。
知晓黑无常而来,忆起先前在血峰堂,自己出手将他打伤,这笔账还未来得及清算,眼下沦落如此,不由得担心,若他趁机公报私仇如何是好?
不由得又悔又气。
她哪里知道。
黑无常乃是奉命前来,而今这种情况,哪里敢真的还手、出招?只得强撑着,唯盼「江枫」能快点赶来相助。
「江枫」一路飞奔,来至金武苑楼下,忽而脚下一顿,转身望向身后。
远处,白无常追得十分辛苦,远远地气喘吁吁道:「二殿!您这哪似附身在江枫身上,属下瞧着倒像是您自己的躯壳。」
「江枫」垂首,将身上望了一
眼:「本殿亦觉得!许是待在这副躯壳内久了,魂壳契合的更完善的缘故。
待会你寻个机会,同二殿妃将魂令要来,凭张焕如今修为,这副身躯若想将他解决,怕是不成!须得本殿得回归正身。」
就在这时。
白无常指着楼上,一声惊呼道:「二殿……那是什么?」
「江枫」转头望去,五楼窗内偷着一道熟悉的光,这道光正愈来愈强,这道法他再熟悉不过,不由得大惊:「弑神血咒?!」
又是这般……
「江枫」一道风似的,直直朝五楼冲上去,抬眼见着月漓红着一只眼,双手相互较着劲,争夺那柄天罡北斗七星桃木剑。
白无常紧随而来,见着黑无常倒在一旁,半个身子已被削了去,急道:「二殿!尊主大人这是被张焕夺了壳?」
「江枫」面色铁青,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月漓面前,一把抓住桃木剑,挺身刺入心口处。
白无常顿时惊呼:「二殿!」
「江枫」抬眼望着怔在当场的月漓,咬牙恨道:「你就……这么想死?
霁月漓,地藏王救你一回,却救不了你第二回,你有本殿,何至于做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遇事何不回头看看?本殿一直在你身后,本殿是你夫君!没本殿准许,不准你死,听见没有?!」
张焕一时未曾想,他竟敢直接冲上来承受天罡北斗七星桃木剑,噬魂灭灵的凶煞之力,待听到他这番话,不由得冷笑一声:「厉温!你也有今日?」
月漓一时浑浑噩噩,浑然不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望着眼前「江枫」,迟疑着唤道:「江枫?不……你、你是厉温?」
「江枫」一声嘶吼,将桃木剑往胸膛再没入几分,直到剑尖自身后彻底穿透,他痛得已是浑身颤抖。
没有魂令,他无法自江枫躯壳将魂体剥离。
唯有死一回,方可魂归幽冥阴司!
张焕见他痛苦,持剑的手不由得再送了六寸,直将整柄桃木剑插入他身体,徒留剑柄在身前,阴恻恻笑道:「厉温,如此当真便宜你了!待你魂归幽冥阴司,至少百年不得离开酆都城半步,自今日起,凡界由本尊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