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唯铁无双无伤无碍。
云淮再次撘弓,依旧是三根羽箭,却是齐齐瞄准了铁无双。
他恨不能让铁无双万箭穿心。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飞身而入,二话不说便与云淮斗在一处,逼得他弓箭在手却发不出。
云淮瞧着眼前,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心底略沉。
好身手!
仅这个年纪,便可徒手逼得他动弹不得。
铁无双见着凌风,当即面色大喜,恍以为自己来了帮手,遂哈哈大笑道:「凌侍卫,你家公子何在啊?老夫想念他着实想念得紧。」
这时,江枫一身青袍入了门,身后领着一只通身雪白的银狐,手中摇着一柄折扇,抬眼扫视过满堂众人,却没见到想见的人,面上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待他最后目光落在躺在地上,胸口碗大窟窿生死未卜的月漓身上,登时周身肃杀之气,摇扇的手倏然一顿,横眉立目朝铁无双射去,冷声喝道:「铁无双,你以除魔卫道为名,实则逼上血峰堂灭其一门,这笔账容后自有人找你清算!本公子今日是来接人的,铁无双,你够胆!竟伤我未过门的妻?这铁木岛你还想不想要?」
这一番话,说得满堂皆惊。
凌风面上微微一顿,遏制云淮的手却不曾松。
铁无双瞪大了眼,朝云淮和地上倒着的月漓望去,满脸写着不信。
江枫未过门的妻,为何瞧着与旁的人举止亲昵?
小白登时眼含热泪,抽噎着朝月漓面前奔来,立地化作女童的模样,将她搂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公子,您身为流云阁阁主,岂能不讲道理?他二人化作玄霜楼门人,以夫妻名义上岛,今日更是放话要咱们血偿替血峰堂三百多条人命,哪个也想不到她会是你未过门的妻啊!」
「是啊……江公子还请明察,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江公子,您说她是您未过门的妻,此事可有何证据?」
凌风侧目,望向不远处跌落在地无人理会的五色土,适才冷哼一声,一脸不屑道:「铁无双,你门下弟子可是在岛上待得久,连这种蠢笨如猪的话都问得出?难不成我家少主会随便为个女人,跑你铁木岛要人?
再者,你铁木岛既身为璇玑宫同宗,岂会认不得璇玑宫五色土?你分明是认出她身份,却还要杀人灭口!」
闻声,铁无双面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暗自犹豫半晌,欠身抱拳道:「铁无双自知有罪,不该擅自将血峰堂灭门,今日见着此人手持五色土,恍以为是她盗取璇玑宫镇宫之宝,这才……下手重了些,江公子息怒。」
小白抹了一把眼泪,厉声吼道:「这叫重了些?你过来!叫我掏个透心凉,我瞧你是不是重一些?」
铁无双面色顿时一黑,哑口无言。
凌风抬眼望着云淮,眼底威胁的意味极浓,似是在说「你敢动么」。
云淮眯眼望着凌风,将他挑
衅的神色尽收眼底,下意识欲要动手,却被对方敛着双手动弹不得
闻言,江枫明白要算账也不在于这一时,须尽快带月漓离开此处,适才将折扇收入袖中,快步走上小白面前,蹲下身将月漓揽入怀中,抱起人转身朝门外走去,脚下疾步如飞,沉声道:「铁无双,你伤我江枫之妻,这笔账咱们日后再算!」
小白暗自抹泪,亦步亦趋跟在江枫身后,抽噎得喘不过气。
云淮见着江枫自顾自抱着月漓离去,遂淡了再动手的心,顿时手下一松撤了弓箭。
见状,凌风适才松开手退了一步,转身去追江枫。
铁木岛岸边,一艘五丈高的船等候多时,眼见着熟悉的身影走来,遂喊人扬帆。
江枫怀抱月漓上了船,脸上黑得似是锅底。
上船没过多久,凌风施展轻功跳了上来,人未走至跟前便道:「少主,那个人怎么办?」
江枫一时未曾反应过来,问:「谁?」
话才出口,他适才忆起先前铁无双的话,月漓是与这个人一齐来的铁木岛,本就黑得厉害的一张脸,不由得更黑了几分,再望向月漓时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好得很!
当日,他一听闻小白传话,便知晓出了大事!.
果不其然,紧接着流云阁暗线传信来报,铁无双派左右护法将血峰堂灭了个满门。
江枫不过细想想便猜得到,就凭铁无双那榆木脑袋,定是又不知教何人当枪使,只怕他自己还不得而知,于是领着小白着急忙慌往北武赶。
哪知他们前脚刚到,就听闻月漓已离开北武,往西屿去的消息。
这一个月,他愣是什么事都顾不上管,一路尾随在月漓屁股后面团团转,累得半死够呛且不说,她倒是身边又不知跟了个什么人,瞧着一副阴柔长相,竟还胆敢与她夫妻相称?
江枫直觉得,气得他肺管子生疼。
凌风见他不语,是以默然转身离去,出门时望向床尾偷着招了招手。
小白坐在床尾,对于凌风暗示理也不理,她好容易见着月漓,眼下又见她伤成这副模样,哪肯离开?
她转过眼,抬头望着江枫那张脸实在不敢言语,低头再瞧着气若游丝的月漓,忍不住又抽泣了起来,不过一个多月没见,怎么就成了这副光景?
不多时,江枫听她越哭越起劲,忍不住拿眼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