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他心有不甘的攥紧了月漓的手,应声道:「大人…属下,以后倘或不能…不能陪着您,您…一定要多…保重。」
月漓终于听出些许异样,神色紧张的反握上云淮的手,急声道:「这是什么话?出什么事了?难道……难道你为带我离开铁木岛受了伤?伤在哪?」
说着,她便伸手欲要探上云淮身前,哪知正好摸到他衣襟,于是收回手在指尖摩挲着。
几乎顷刻间,月漓便确定了,是鲜血没错!
月漓一声惊呼:「云淮……」当即神色紧张的探出手。
下一刻,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至,一只手仿佛鹰爪一般钳制着她手腕,紧接着冰冷而隐忍着怒意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够了!凌风,带人下去治伤!」
月漓适才一愣,茫茫然唤道:「江枫?」
凌风闻声而动,即刻走上前扛起半死不活的云淮,转身朝门外走去。
「尊主,还有我!」趁此,小白一声糯糯的呼唤,张开双臂便冲上前要抱抱。
哪知小白将将凑上前,却被江枫侧目冷冷斜来的目光所逼,整个人脚下一顿,停在床前三步外,再不敢往前迈一步,遥遥望着月漓,一脸委屈瘪着嘴。
月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惦念着方才在云淮身上摸到的血,扬起面孔朝江枫问道:「云淮伤势如何?」
江枫扭过脸,望着月漓脸上黑得隐隐发青:「你很担心他?」
月漓不明所以,云淮为自己受伤,担心他有何不对?
小白将二人看了个来回,小心翼翼朝月漓提醒道:「尊主,我们来铁木岛时,听闻铁无双说你与云掌事以夫妻名义登岛,方才……你又与云掌事那样亲昵,显然……江公子这是醋了。」
江枫登时扭过脸,朝小白怒目而视,厉声喝道:「哪个醋了?」
小白被他喝的浑身一个激灵,踌躇着哑口无言。
太可怕了!
发起怒来的江枫,与厉温有得一拼。
月漓奋力扯回胳膊,另一只手揉着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冷声道:「江公子,你我之间无非昔日定下口头盟约,本尊的神兽,几时轮到江公子亲自过问?」说着,朝小白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见状,小白三步并做两步,乖顺的坐在月漓床沿,扬起小脸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朝江枫望去。
那模样,瞧着甚是无辜。
最终,江枫气得拂袖而去。
月漓适才得了空,朝小白低声问道:「方才你可瞧见,云淮伤势如何?」
「瞧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与尊主伤在同一处的位置。」小白说着,
伸手指了指月漓衣襟,比着她被亢悔木藤蔓重伤后,衣裳上留下的破洞。
至此,月漓原本就不甚好看的面色顿时煞白,伸手覆上自己胸前,察觉到掌下并未有伤,不觉惊道:「我睡了几日?」
小白不明所以,诚然道:「哪有几日?不过一夜罢了,我们昨日登岛,也是昨日将您带离了出来,如今船正往西屿方向开,您可是睡迷糊了么?」
月漓以为,自己能醒来不过是霁族不老不死的功劳,哪里想到是有人替她受过。
这倒也怨不得她。
虽然身上伤势由他人承受,却仍旧受着伤势之痛。
再加上她方才醒来,恍以为又过去十天半个月的日子,一时有所误以为,亦情有可原。
月漓当即便要下床,急匆匆道:「快……快带我去见云淮!」
小白连忙从床沿站起身,伸手将她推回床上坐着,阻拦道:「尊主!方才您也瞧见了,江公子才生了好大一场气,眼下他们主仆二人定是守在云掌事面前,您这个时候去,岂非给他上眼药?」
月漓气道:「亢悔木的伤,即便是我也难承受,他一个凡人之躯,如何……如何承受的起?你、你究竟是我的人,还是江枫的?」她这厢动了气,尤觉着伤处较先前更痛了些,遂只手捂上胸口。
小白急得直跺脚,登时犹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月漓见她为难,顿了一顿出言哄道:「我明白,你不愿见我与他争执,哪怕他这厢气着,回头要我怎样赔罪,再无不可!
只是眼下人命关天,再耽搁下去,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小白直觉得月漓说的有道理,可她一想到江枫恨不能吃人的眼神,心底没由来的发憷,只得咬了咬牙道:「即便要去,也不可当面触他霉头,我想法子引开江公子,最迟不超过一炷香工夫。
尊主,您可得动作快些才好!」
月漓自是满口答应。
另一边,凌风将人抗去了自己住处,待他剥了云淮一身沾血的紫袍,见着胸前碗口大的伤口,比他攥起来的拳头还要大一拳,顿觉头皮发麻。
他一脸犹豫的往身后望去,试探着问道:「少主,还要救么?」
江枫如何不知,伤成这样即便神仙见了也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