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画舫。
内部摆了十八尊玉鼎,每尊玉鼎中都盛满了各色蚌珠、螺珠、草药等。鼎下一小丛火焰燃烧,蒸腾出灵气、药香。
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妇人坐在玉鼎后面,冷冷道:“二虎是你的人?”
一位金丹大修士,而且面色有些不善。
卢通心头跳了一下,道:“是。”
“此人自寻死路!敢动余家的东西,若不是雄师妹专门交代,他早已沉入泥沙!”
他眼角抖动了两下,瞬间明白了乐愁楼、谢商、蒋橹等人的算计。
引诱二虎、和余家冲突、二虎被杀……
二虎一旦死了,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和雄真弓、余家之间,少不了争斗一番。
卢通有些庆幸。
万幸当初没有低估雄真弓的实力,提前写信说明了二虎、蒋橹、乐愁楼的关系。
“是我管教不力,多谢师姐手下留情!”
中年妇人细眉高耸,道:“既然你来了,以后不许再起冲突。”
“是!”
卢通本来还打算在古渔渡口占些生意,现在迅速把不该有的念头,一个个全都抛之脑后。
日子过顺了,心也野了。
出了有靠山的一亩三分地,差点忘了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
他咬了咬牙关,狠狠记下这次教训。
中年妇人眉毛落下一些,颔首道:“蒋橹是乐愁楼的‘明枪’之一,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卢通有些疑惑,问道:“师姐,什么明枪?”
“你都被乐愁楼盯上了,还不知道它们的明枪、暗箭?”
他心中又冒出一股怒火,道:“此前和乐愁楼没有打过交道,之前收到了一些音讯,立即写信告知了雄真弓师姐。”
“乐愁楼,接的是杀人生意。明枪是明面上的势力,干什么的都有。暗箭是暗中的杀手,有一些专门培养,也有一些临时雇佣。”
卢通早已知道了乐愁楼的算计。
这次事情全因雄真弓而起,他也是被牵连其中。
仇必须报。
但是不能一个人卖命,让雄真弓、余家在旁边看热闹。
他略作沉默,故作不知地问道:“听闻乐愁楼与谢商有关,意图阻碍雄师姐成丹。这次故意设局,难道也是因为此事?”
中年妇人挑了下眼角,没有言语。
卢通面露思索神色,继续道:“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让我与余家厮杀。难道师姐成丹时,请了余家护法?”
中年妇人笑了一下,细长眉毛变为横卧,气息顿时变得柔顺许多。
“坐吧。”
卢通心中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靠背,翻手取出蒲团坐下。
中年妇人道:“你猜的不错,只不过护法的不是余家,而是她。”
说道最后伸手指了下头顶。
二人头顶上方,趴了一只王羽金鹏。
卢通慢慢点头道:“王羽金鹏,纵横无双,雄师姐此番必然可以成丹。”
中年妇人不可置否,取出一堆蚌珠、草药,分别投入玉鼎中,打出一道道法印,口中道:“金师妹正在修行秘法,我也无法脱身。乐愁楼的人,能否交由师弟出手?”
卢通端坐不动,问道:“师姐什么打算?”
“杀了最好。”
他蹙起眉头,故作犹豫道:“乐愁楼,十四个楼主。杀了他们的人,我担心明枪易躲,暗箭……”
话未说完,前方一尊玉鼎中飘出滚滚灵气、药香,化作一捧肉眼而见的淡青水雾。
没有飘向上方,而是飘到卢通面前。
卢通立即不再言语,张开口鼻、散开一根根长须,同时用力一吸。
水雾一“饮”而尽。
一股极为浓郁的灵力、药性瞬间炸开,远胜过此前服用的任何丹药。
他坐在蒲团上,浑身血肉骤然一轻。
腹内玉轮散出的暖流变得更加炽热,发出一阵阵“咕咕噜噜”的鸣叫。
中年妇人缓缓道:“师弟担心乐愁楼偷袭,最近留在画舫便是,这里他们不敢过来。”
偷袭是假,报酬是真。
卢通盯着一尊尊玉鼎,眼神逐渐炽热,立即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