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通坐在丹炉上。
旁边,几个年迈的修士凑在一起,低声絮叨了许久,一个人走到水池旁,拱手道:“司主,恕我等无能,这道阵法太过高深,我等无力破开。”
阵法师很少见。
卢通派宁金宝满城搜罗,最后只请来了这几个老修士。
他瞥了一眼,道:“是无能,还是不敢?”
“回司主,千真万确,是我等修为太低。这道阵法与后方的大阵同为一体,真人之下根本看不出变化,若要破开,最起码也要真人出手。”
卢通叹了口气,摆了一下手。
宁金宝取出几包银子,把阵法师们挨个送出去。
银值钱、金值钱、本事最值钱,阵法师就是凭本事吃饭的人,只要动了就要给钱。
卢通坐在鼎上。
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心里有些急躁。
神法入手,恨不得立即修行。
可是……
满城上下,楼阁无数,却连一个可以安心闭关的地方都没有。
魏府,有“家”不能回。
戴七悯应该已经听说了传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善德司,有门不能进。
戴善死了,却留下一个个封死的阵法。
卢通坐了许久,道:“金宝。”
“老爷!”
宁金宝立即走到鼎下。
“去,把权酒请过来。”
“是。”
一炷香后,权酒走进庭院,堆起笑脸,道:“恭喜魏司主!”
卢通提前敛去脸上的愁容,问道:“权银、权风呢,他们投靠了谁?”
权银,掌管银号。
权风,掌管飞舟。
昨天两人没有出现,而且事后也没有登门。
戴善死之前说,全部财产都存在银号,他怀疑就在权银手里。
灵宝、千本书册、几百年积累……
每一样都是必得之物。
卢通本打算坐稳了位子,再慢慢对付权银,可是戴善比预想的更老辣,竟然把进入阵法的“玉符”也藏起来了。
得位不正,困难重重。
权酒道:“司主,权风孤僻、权银神秘。我怀疑,他们私下投靠了三名王。”
“什么?”
卢通睁了下眼睛。
司主不好当。
内,要压服周刃龙、残虎等;外,要抗衡四首司、雨湖等;上,要让三名王满意;下,要让手下人卖力。
如今暂时成了司主,可是内、外、上、下,一个都没有解决。
权酒神色悠闲,道:“飞舟、金银乃是重物。老司主在时,经常派权风、权银联系三名王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应该会禀告三名王。”
卢通陷入沉默,许久后摆了下手,道:“你回去吧。”
“是。”
权酒离开前,在庭院内扫了一眼,收敛眼神,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宁金宝送权酒离开,回来后,走到丹炉旁,拱手道:“老爷,权酒有异心。”
“嗯?”
“刚才我送权酒出门,权酒问,老爷搬进了司里,需不需要新的被褥、桌椅,他让人送来。分明是听说了风声,试探老爷有没有破开阵法。”
卢通呼吸略微一滞。
妈的,人精。
问了一回话就看出了真假。还有宁金宝,听了一句话就猜出了意图。
一个个凑在一起,善德司不是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