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种惯有的思维,昂山素姬很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联想到北缅这些年来“奇迹”般的发展速度,俨然以亚洲第二大军事强国自居,再加上杨大爵士在尖端科技领域层出不穷的发明创造,昂山素姬又觉得一个军事和经济都强大的缅甸在印度洋崛起,并非是不可能。
杨卫平的印度洋战略,完全是基于后世二十一世纪全球一体化思维。别说是昂山素姬有点跟不上杨卫平的节奏,就连现在的美苏两大世界霸主也没有这种意识。
这个时期的美国和苏联,还是从国内看问题。有事先看国内地图。只是后来随着它们的经济走向世界,有事时政治家们才会变得先拿起世界地图,从世界情势的变动中来理解国内政治。比如美国的国务院所关注的多是其他国家外交部管的事。
而杨卫平从现在就开始要求他身边的人,包括未来缅甸的学者乃至军人,要学生从世界体系的视角观察问题。可以说,目前北缅的发展已经进入这个阶段,对于全世界的政治家而言,这是一个全新的视野!
很明显,杨卫平是个典型的大海权主义者。
而海权研究就必须建立起世界体系的坐标,只有这样才能理解地缘政治所包涵的道理。
缅甸的地缘政治的优点是海岸线漫长,其脆弱性则是南部版图狭长。也正是基于这一特点,杨卫平才会未雨先筹,提前布局孟加拉湾,把印度视为假想敌,把孟加拉湾控制在缅甸手中。
昂山素姬神情贯注地认真听着杨卫平对未来缅甸的大国战略,但她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杨大爵士如此重视印度洋。
“爵士先生,为什么您会提出印度洋是世界海权的中心这个观点?”昂山素姬很是费解地问道。
“世界和平规划的基础必然是世界地理。”杨卫平想也不用想便答道:“作为地缘政治战略,就必须要有鲜明的针对性和关节点。我把印度洋视为世界海权的中心,这并非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而是随着世界经济发展客观存在的事实。
世界海权体系用‘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来概括,中心就是印度洋及其北岸地区,两个基本点则是大西洋及其两岸地区与太平洋及其两岸地区。这不仅是因为中亚和印度洋是世界地缘政治的心脏地带,而且是因为这里也是世界工业矿物质资源,尤其是其中油气资源储量最丰富的地带。”
昂山素姬低头沉思不语,似是在消化杨大爵士刚才提出的一种全新国际政治理念和视野。好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问道:“爵士先生,按您的观点,地缘和资源这双重诱惑,必然会招致世界各大强国都将目光锁定在印度洋及其北岸地区,并为此展开生死搏亦。以缅甸的历史底蕴,真的可以参于到这场只属于超级的盛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杨卫平很是坦然地点头说道:“这的确将是一场全球盛宴。我们的底子虽然差了点,但我们笨鸟先飞,最起码,美国人和苏联人目前都还没把目光盯着印度洋。
我们已经在起跑线上领先各个大国一步,只要我们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不断地完善自身,不断地提高我们的整体国力和国民素质。尽可能的少犯一些不必要的错误,我深信,由我杨卫平领导的缅甸,必将在这场盛宴中切走一块属于我们的大蛋糕。”
说完,杨卫平顿了顿,以一种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强大自信神态,侃侃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说印度洋是世界海权的中心,其原因有二。第一,印度洋上的海上通道不仅丰富而且关键,是欧洲和亚洲之间所有海路的必经之地。
其中,马达加斯加、迪戈加西亚和斯里兰卡,是控制印度洋的关键岛屿。在苏伊士运河开通之前,马达加斯加是欧洲进入印度洋的必经之路。自从苏伊士运河开通后,人们常说的印度洋更多的是泛指北印度洋。因为从这里可以经苏伊士运河直接进入欧洲,马达加斯加的地缘政治位势也就相应地大幅下降。但它仍对控制西印度洋以及东部非洲沿岸地区发挥着不可替代的跳板作用。
随着苏伊士运河的开通,迪戈加西亚、亚丁湾和马六甲海峡的地位同步提升。如果我们可以将印度洋中的这些岛屿列入地缘政治的一级位势,那么,在此之下的阿明迪维拉克沙群岛、索科特拉岛和安达曼尼科巴群岛则居于二级位势,一旦控制前二者,就和迪戈加西亚一道锁住了从阿拉伯海经印度洋东入太平洋进入亚洲、西入红海进入欧洲的通道,而控制后者,就锁住了马六甲的西北出口。
第二,印度洋是现代工业所需资源尤其是稀缺资源分布最密集的地带。七十年代初,美国总统尼克松曾明确提出,波斯湾的战略重要意义现在集中于两个因素:它的位置和它的石油。
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现在都有赖于石油,这个基本事实在当二十世纪的最后这十五年里必然使波斯湾成为全球风暴的风眼。如果苏联有力量关掉中东的石油龙头,它就会有力量使工业化西方的大部国家向它屈膝。为了做到这一点,苏联并没有像他们现在接阿富汗那样实际地接管波斯湾国家。他们通过外部压力或内部动乱,使西方得不到这些国家的资源,也可达他们的战略目的。因此,苏联在中东的政策的长期目标就是利用阿拉伯民族主义给欧洲国家在获得原油方面制造困难,从而获得对它们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