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武城西数十里,荻山山下,亦天航大寨。
数骑亮出令牌飞奔而入,直奔中军大帐,帐外连个守卫都没有,这几人大步走进营帐,只见亦天航正翻阅书札,为首的小校行礼道:“下官见过亦大人。”
“你等是何人?可是资中来传将令的?”亦天航放下书札,抬头问道。
“大人料事如神,我等奉穆将军之令前来,可否将军中曲督、屯长尽皆召集到此?须众人在场方可宣令。”
“嗯?我营中诸人都去操练了,不如一同去校场吧。”
“也可,我等听凭大人安排。”
校场,亦天航几人站在点将台上,台下千余士卒阵列整齐,众人皆拭目以待。
那资中来的小校掏出一手札,撕掉火漆,打开念道:“护蜀将军穆子玉将令,兹护蜀军曲督亦天航,自从军以来,颇负辛劳、屡立战功,又临危受命,亲冒矢石、力挽败局,斩蛮首两千,挫败蛮军阴谋。今录其前后功,擢升亦天航为都尉,一应事务可先斩后奏、便宜行之!原董肥麾下士卒,整编为两曲,由亦天航全权统领,继续清剿嘉武境内蛮兵,望汝等振武扬威,不坠我护蜀威名!”
这小校念完,将手札恭敬地交给亦天航,又从随行士卒手中接过都尉令牌和甲胄,说道:“都尉腰牌和甲胄在此,请大人过目。”
亦天航接过手札,略一看便收入怀中,又吩咐黄发才上前接过腰牌和甲胄,向那小校说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将近午时,各位稍歇片刻,同将士们用过饭再回。”
“但凭大人安排。”
。。。
荻山,亦天航率一曲人马已入山小半日,离最近一处蛮兵营地仅剩十余里。据呼隆所说,蛮军自从潜入嘉武后,在荻山建立了三处营地,每处均存有粮草及兵器衣甲等一应物资,溃逃的蛮兵无处可去,必会到这三地躲藏。
拖延了数日才入山围剿,也未必是坏事,溃兵见齐军数日未曾搜山,定会放松警惕,此时偷袭再合适不过。
亦天航此时却是改了主意,既然呼隆等人能降,那这山中的溃败蛮兵也能降,为何不招降纳为己用?穆子玉都说了,可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蛮军营地已近在眼前,竟无哨岗,可见这伙溃兵群龙无首,已丧失斗志。
亦天航等人躲在外围林中窥探,将营地内看了个一清二楚,营内大约有百余蛮兵,个个没精打采、慵懒无比,更有醉酒者。
齐军已将营地包围,只待亦天航一声令下冲杀进去。
亦天航叫来呼隆,说道:“本将有意招降,你可有良策?”
“回大人,属下愿意一试,只是若不厮杀一番,立个威,恐怕服者甚少。”呼隆回道。
亦天航闻言跟身后一人说道:“阎曲督,传令各屯,令旗一举,便摸进营去,若有降者,不可伤其性命,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亦天航身后一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领命而去。
董肥麾下仅剩的两个曲督,一个名叫阎淳,此刻跟在亦天航身边,也就是刚才那个青年,另一个名唤单越,被亦天航安排留守大营,这二人均不到三十岁年纪,却已做到曲督一职,也是颇有些本事。
亦天航见各屯均已准备妥当,便下令攻营,齐军士卒从四面八方杀入蛮军营地,呼隆等人更是冲锋在前,营地里的蛮族溃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过多时便结束了战斗,斩杀四十余人,其余尽皆成了俘虏。
战后,亦天航自是要收降俘虏,便安排黄发才与呼隆去做此事,如今这等小事,亦天航已不愿亲为。
不多时,黄发才与呼隆来报,七十余名蛮兵俘虏尽皆降了,这倒出乎亦天航预料,这降的太过痛快,如何能让他放心。
黄发才见亦天航面色不悦,眼珠子一转却是猜到亦天航所虑何事,顿时想到个损招,只见黄发才凑到亦天航身旁,低声说道:“大人可是不放心新降的蛮兵?属下有一计,可解大人之忧。”
“哦?说来听听?”亦天航对黄发才还是了解的,大本事没有,歪点子多。
黄发才瞟了眼不远处的呼隆,上前贴耳说道:“攻打下个营地时,大人可让新降蛮兵为先锋,不予兵器,让他们空手上去搏杀,同时令呼隆等人督战,若是怀有二心者,必会当场反叛,呼隆率人在后直接格杀便可。”
“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