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相示意身旁亲兵上前以火把照亮。
“御监司?监察所至,如王亲临?!”
韩相念完,心中凉了半截,这亦天航竟是齐王御监司监察使!
亦天航收起腰牌,说道:“亏你还认得这监察使令牌!本将今夜便是故意引你出来,你还真没让人失望,竟胆大妄为谋杀军中战将!这倒是给了本将杀你的理由!不然还真不好找你的罪证!”
亦天航难得说这么多废话。
“哼!想阴老子?你等得有那本事!”韩相已经猜到亦天航想要先斩后奏,束手就擒等于白送性命,若是反抗监察使,更与叛国无异,但束手就擒岂是韩相秉性?
韩相对亲兵大喊道:“你等随我多年,我若出事,你等也难逃一死,不如助我杀出此地,回府拿了财货便走,本将保你等荣华富贵!”
那百余亲兵方才已有摇摆不定者,这反叛与行恶可是两码事,此刻听韩相许下富贵,便齐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大人!”
众人说罢,韩相拔出腰间长剑,也不管厢房处的亦天航,返身便往大门处杀去,一众亲兵护卫左右,为其开辟道路。
魏泱一见韩相动手,早就押着苟朗躲后边去了,单越率部上前迎上韩相的人马,两帮人瞬间交了手。
亦天航麾下士卒那可是久经杀阵,岂是郡兵能够匹敌?双方一交手,韩相亲兵便落了下风,被堵在大院里做困兽之斗,而韩相正在寻机脱身。
亦天航趁乱拉着王兰芷寻到魏泱,将王兰芷托付给魏泱后,便去寻韩相了。
这韩相以勇力闻名西南,绝不是单越等人能挡得住的,若是在此地留不住他,被他回了城防大营,鼓动不明真相的郡兵,此事就难办了。
院中人头攒动,亦天航跃上墙头找寻韩相身影,只见内院垂花门处,单越正拦着韩相厮杀,已是招架不住,情况极为危急。
单越身边虽有士卒帮手,但仍不敌韩相之勇,已有七八士卒被其斩杀。
亦天航跃下墙头飞奔而去,离着数步远便大声喊道:“韩相!本将在此,有种来与本将一战!”
韩相方才急于脱身,却是忘了“擒贼先擒王”,这时亦天航找了过来,对韩相来说无异于“自投罗网”。
韩相哈哈大笑道:“哼!黄毛小子!别以为排在风云榜山字上等就可目中无人,我等军中将领虽不参与江湖事,但这手底下的功夫可不比江湖人差!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本将就杀了你再走!”
韩相说罢,一脚踹飞了单越,转身便向亦天航杀来。
亦天航运起混元功,挥剑迎上,韩相知亦天航身怀神兵利器,也不与他硬碰硬,只挪转身形、伺机出剑,二人缠斗。
“姓亦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与我作对?本将被发配到这乌陵数年,不得战功升迁,并无丝毫怨言,为何还要置我于死地?就连董肥那等庸人都做了校尉!老子在这当个名副其实的都尉、弄些钱财又碍着谁了?!”韩相怒道。
亦天航此时却有些可怜韩相了,这人虽然可恶,但空有一身本事不得伸展,不憋屈才怪。
亦天航回道:“韩都尉还是没想明白啊,朝廷和穆将军要的是心安,而你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很不安!如今与蛮族开战,北周又虎视眈眈,若再留着你在此只手遮天,只怕穆将军与宕渠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了!”
韩相闻言暴怒:“老匹夫、小白脸!待老子杀出去,便去资中取了他二人的性命!今日便先杀了你!”
亦天航不再搭理他,韩相此时已是极为愤怒,二人搏命,不敢分心。
韩相不负勇将之名,竟以随身佩剑与亦天航斗得不分上下,招招直取要害,与姜广隶的路数是极为相似,招式简单又不失威力,看来这军中战将的功夫确实比江湖门派的武功实用多了。
亦天航挡下刺向咽喉的一剑,疾退数步,待卸了力道,双手于胸前握剑,右腿一发力,俯身向韩相奔去,意欲斩其双腿,这便是六合剑法“暗合”的起手式。
韩相岂会看不出亦天航的意图,握剑疾退,亦天航扑了个空,而韩相却是趁机退到了人群外围,一脸冷笑轻视。
韩相方才与单越厮杀时,便已留意院中局势,自己的亲兵完全不是亦天航麾下健卒的对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若是再与亦天航缠斗将无法脱身,早已打算独自逃脱,方才的暴怒全是装的,就是想让亦天航上当,以为他失去了理智。
亦天航暗道不好,韩相要跑!但此时已是拦不住了,只见韩相几步蹬上了墙头,大声说道:“想抓老子,你还嫩点!”说罢便跃出了院外。
亦天航急忙去追,只听得马蹄远去,哪还有韩相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