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儿凄凄惨惨,有伉俪安安善善。(1 / 2)

顺着山间小道一路向下,周叶青也并没有再回头纠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周叶青既然帮得起,也就输得起,有回报固然是好,但没有也就罢了,叉腰骂街的作态可不是他。

那浓雾就跟在周叶青身后,不紧不慢,像是无声的催促。“呵~真是膈应人。”周叶青斜瞟了一眼,有些恼火。“就算你松宗要赶人下山也不用这么急迫的样子吧,好像谁还赖着不走一样。”

也不想再受这窝囊气,周叶青脚下加快,半点也不想再留在这山上了。

野道小角,有一处茶棚。看起来很简陋,随意简单,黄草盖顶,三两座凳,就是它的全部了。此刻天当晌午,正是酷热的时候,路过的人都躲了进去,不够桌凳的也不讲究,席地而坐,蹲个地角也得个悠闲自得。在外远走的人,生活的标准总是要得很低,但求一瓦遮雨日,但求一物填饱腹,就足够了。

日头甚烈,晒得虫子在周围的草丛里不停抱怨,旅人也被感染,有些乏了,作将着打个盹,茶棚里也安静了,不时有点鼾声。

在茶棚侧旁,还有个男子在摆弄着,便是这处的“店家”。男子四十开外了,面容沧桑,但是眼中很有生色,不迷惘浑浊。

他手中提着一壶茶水,刚要进棚,忽然看见了什么,停了一下,又再细细打量了几眼,却是啪一下便丢了手中的茶壶,向着路尽头的方向跑去。

周叶青觉得喉间流过一道暖流,稳了身子,又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说话交谈的样子,但是他太虚弱了,睁不开眼来,又沉沉睡去。

那道望峰山高水长,直触云天,周叶青赌气,一刻也不停的向下走,本来他就肚中空空,再加上衣不蔽体,又寒又饥,下山的路走了好几天,到了最后人实在麻木了,就这样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浑身很温暖,像在家的感觉一样,周叶青暖暖的,睁开眼来。入眼有些昏暗,不明亮,但是能看清自己是在一张床铺上,很简朴,却也异常暖和。

在他不远处,单调的烛火,映衬着有个背影,像是个女人,围着灶火,她在忙碌着。她忙碌的样子真的好像那个人啊。

“娘~”周叶青眼中湿润,他有点委屈的喊道。那人影一滞,左看右看的,然后才察觉到是身后传来的声音。

“啊~”她好像答应了一声,急忙擦了擦手,走了过来。“娃子,你醒啦。”

但是当周叶青看清来人,心中顿时酸楚异常,她不是凰青儿,不是他的娘亲。妇人见周叶青这般委屈模样,也是慌了神,连忙将他抱进怀里。

“好啦好啦,可不兴哭了,这是干甚嘛,有甚好哭的。”

周叶青依偎在妇人怀里,好像回到了以前,娘亲还在他身边的样子。尘世纷扰,喋喋不休,母亲的羽翼永远温暖,护着每一个找不到家的人。

入夜,一间茅屋里,闪烁着火光。

一桌两凳三人。

周叶青坐在桌前,与这一对夫妇交谈。

“娃子还是有本事哩,上得了那老君山去。”汉子站在桌边,笑着说道。那妇人有些责怪的攘了他一下,递了个眼色。

“哦哦哦~也没啥事哩,哪里不能找口饭吃,娃子你还年轻,没选上就没选上,你又有本事,不怕不怕。”汉子有些尴尬,转口言说。

“是哩是哩,别往心里去,他啥也不懂,胡乱说话,就烦人得很。”妇人也附和着,怕话伤了孩子。

周叶青见两人一直为他宽心,心头也是一暖,连忙解释,故作大言的说道:“没有没有,我才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们要是真收了我,那我才是真晦气呢。”

夫妇见到周叶青很是豁达模样,也放下心了,憨厚的笑着。

“是哩是哩,娃子是有志气的,不像俺,啥事也不会,就能卖个茶水。”

“你还在跟人娃娃说这些做甚?你不累人家娃子还累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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