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青一拳击出,所含带的拳风直接在护院的人群中破开出一条道来。
百花楼前,少年郎,身止,拳停,哀嚎四起,久久不绝。
何管事站在门前,见了周叶青的厉害,面上抖了抖,有几分惊骇,但更多的还是残忍的狠色。
他断然不会允许有人挑衅百花楼的,更何况还挑了他的脸面,这让他不能接受。
但是楼内楼外此刻已是鸦雀无声了,都被这个粗衣少年的拳脚手段所震慑,一时间,皆是气息淡薄,眼神飘忽。
远处,男子抱着两个娃娃,得见相处多日的少年竟然还有如此手段,也是百感交集,脸上又哭又笑,悲苦庆幸。
他不是生下来就这样无为懦弱的,但是人生有时候真的没有给他们这样的人太多选择的机会,能做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低声下气,摇尾乞怜,哀求上面的人玩够了可以发发慈悲放过自己。
不然能怎么办呢?反抗?别逗了,反抗又不是靠嘴说的,他们背后沉积的家业难道是摆设吗?
这个世界之所以推崇英雄豪杰,就是因为他们能人所不能,像一粒黑夜中的长明星火,让漫长的无声不至于太死寂,让生在其中的它们有所寄托。
今天,星火就在他的眼前。
周叶青无所谓的瞟了瞟眼前,径直掠过了门口的何管事,看向楼中。
那里走出来一个高大人影,之前便是他出声打断。
“三爷~”
何管事见着人来了,一改之前秉性,面浮谄媚,腰杆也软了。
来人出来,先是看了一下周围状况,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周叶青,尽是好奇惊异之色,他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身边的何管事一眼。
何管事落在这人身后,面上虽是笑着,但是在旁人看来,倒也显得有些虚假。
“在下苟散,乃是百花楼护院总领,这位小兄弟为何来此大打出手啊。”
来人并未因为周叶青年纪小就有所轻视,他给足了礼节面子,抱拳正声说道。
正所谓雷公还不打笑脸人呢,人家起礼,周叶青也是收了身式,打量起这人来。
这人生的高大,比那何管事两个加起来还高,手臂粗壮,青筋盘虬卧龙一般长在上面,很有压迫感,且相貌端正,国字脸,重眉,牛眼,全然不是个偷奸耍滑,作奸犯科的人样。
周叶青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一脸正气的人也在百花楼中。
“青叶。”
“至于我为什么大打出手,你应该问问你身后的那个人!”
苟散脸上一沉,头也不回的说道:“何管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被苟散点名出来,何管事先是一僵,阴沉的盯了苟散的背上一眼,随后便大步上前来,一手指着远处的男子开始说道。
“那个乡下汉子,前日里莫名其妙的来百花楼要人,我说签的契约还没到,他便恼羞成怒,动手要抓打我!我只不过是被迫防卫罢了。”
周叶青盯着何管事那张不断上下翻飞的嘴皮子,很是不耐烦,手上的拳头捏了又捏,紧了又紧,但思虑再三过后,他还是没有再动手,只是将远处的男子叫了过来。
男子过来以后,周叶青将之前何管事所说的话照搬说与他听,霎时间,男子面有恐色,抱着两个孩子,扑通一声跪在了百花楼面前。
“爷,我孩子娘早年就说好了,来与你们当个家眷,期限三年,前几日期满了,我来这里接她回来团聚,却不想这位爷不但不放人,还言语侮辱,命人打我,甚至!甚至还强了我娘子......”
男子对着苟散声泪俱下,垂着头,重提前日的伤痛。
苟散眼见前跪之人血迹满身,还抱着两个幼儿,顿时也是皱起了眉头。
“何管事,这可是真的?!”
到了这个地步,何管事面对男子的质问,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淡声道:“一日没有离开百花楼,那就还是百花楼的人,我说了接客,她就要接!”
“三爷,这百花楼的歌姬侍女一向都是我管的,要怎么安排,您就不必多问了。”
苟散后负的手因为这两句话,捏动了两下,他俯看着一脸和气的何管事,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