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卿负手而立,风华气度一时无两,只见他两步前踏,走到墨止身前,朗朗说道:“既然如此,还请鱼庄主指示我们该到何处比试?又该当是几局定胜负?”
鱼向晚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神色,不由得拍手笑道:“好好好,宗大侠快人快语,在下佩服,只不过此刻倒也不急,我家门下倒有三位老师傅,等待着与二位较量,想来二位皆是人中之龙,江湖翘楚,我门下却是个个垂老,二位须得全胜方可。”
宗正卿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还请鱼庄主将三位师傅请出来,宗某今日倒要讨教一番。”
可鱼向晚仍是摆了摆手,说道:“这个却不急,我们先到蔽庄中用过饭菜,再比试不迟。”
宗正卿站定此地,虽不说话,却也再不挪动半分,眼神甚是坚定。
鱼向晚思索片刻,便也苦笑一声,说道:“宗大侠爽快无比,在下自当尊奉,只是此地并无擂台所属,若是一个不慎,坠落深井有了损伤,可甚是不好。”
说罢,他朝着庭院之中遥遥一指,说道:“还请两位移步庭院,在下已备下了比武擂台,三位老师傅也在那里相候。”众人转了几个弯,原本四下里幽暗阴森,寸草不生,但只不过数丈之遥,眼前霍然一亮,暗云庄那静谧华贵的所在再度映照眼前,此地方圆甚广,但路径却好似迷宫一般,左兜一个弯,右转三个弯,甚是诡秘,墨止此前在御玄宗之中,多少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之说,只行进不过数步,便已看明,暗云庄诸般配置,暗中与阴阳五行道法相合。
再行不许久,眼前便见一座硕大庭院,院中高筑一座擂台,台上工工整整地站立着三道身影,最左面一人,生得满脸黑须,矮壮敦实,看着倒似个杀猪屠狗的商贩,但此人虽看似不起眼,但双臂肌肉虬结,孔武有力,虽臂短,但却好似两条蛟龙一般。
而居中一人,则是个中年汉子,眼睑低垂,满脸丧气模样,头发稀疏散乱,手中横着一支龙头拂尘,身着灰衣,看着高高瘦瘦,一脸病态,但墨止曾见过柳无逢那般功夫,故而对这一脸病恹恹模样的人,更是不敢有丝毫轻慢。
而最末一人,生得佝偻腰背,如同背负着一个硕大包裹一般,额上光亮光秃,戴着一支明晃晃的金箍,曲发卷须,竟是个西域番僧,而这人生得最是瘦小枯干,看着好似大漠之中一株脱干了水分的枯藤一般,但手中却持一杆亮金色降魔杵,这一杆大杵上镌西域经文,看着倒比这番僧身躯更是粗壮。
墨止见这三人个个古怪样貌,但宗正卿见此三人,却着实惊诧至极,他缓缓说道:“鱼庄主门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连拳魁胡开山、百病道人和震天降魔杵紧那帛都给你请来了。”
鱼向晚拱手笑着,态度甚是谦卑,说道:“宗大侠见多识广,这三位也是相逢有缘,在下带回庄中,平日里多有探讨,相交甚是投契。”
墨止听罢,心中冷笑,眼前三人个个眼神虚空缥缈,显然个个皆是身不由己,鱼向晚所说什么相交投契,只怕皆是自作多情之语。
宗正卿朗朗笑道:“我曾闻听这三位多年间在江湖中极少露面,却不想是入了暗云庄的门庭,胡开山兄弟当初天下会武之时便已得见,一手大伏魔拳法至今记忆尤深,百病道人却是所听不多,但当初据说也是御玄宗门下高足,后来如何脱了师门,这却不知了,而这位紧那帛师傅,则是西域一脉密宗宗师,所学所练,皆与我中原门派大相径庭,但这一手震天降魔杵的绝世造化,在下也是多有所耳闻。”
他话语悠然铿锵,自然是他多年行走江湖所知所得经验所在,他此番一一言说,实则是为了说给墨止所听,二人既然约定共同抗敌,便务须做到知己知彼。
宗正卿说罢,便叫道:“不知哪一位师傅先行赐教?”
鱼向晚此刻却忽然发声,微笑言道:“宗大侠,这场比试,倒还有一个条件,在下方才忘了说,那便是宗大侠您,只可上场一次,余下两斗,皆要以墨少侠出战,方可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