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笑道:“我本就将死未死,此刻死与苟延残喘数月再死,又有什么不同?云亭前辈留下这铁牌,救了我性命,也算是我救命恩人,他既然遗憾此法未完,我便了解了他这桩心愿,即便爆体而死,到了地下,我也不枉前辈留牌救命的恩德,墨止不怕,前辈只要指点我如何修习便是。”
孟元秋听到此处,才放声大笑:“怪不得我家姑娘喜欢你,似你这般视生死于无物,的确有趣,只是你这横亘生死之间的赌徒心思,也不知对你日后是好是坏,罢了罢了,你且随我过来。”
他一把抓起墨止,便走出屋去,他这抬手抓拿之际,迅捷无比,墨止下意识地想要躲避,竟全然不可,被他抓住手腕,带了出去,孟元秋步伐极快,白猿紧紧追在身后,竟追之不及,墨止被他抓在身侧,说是懈怠,不如说直接夹在臂弯之中,只听得风声滚滚,周遭景物全数落在身后,而孟元秋步履踏前,正是朝着那一道葫芦口一般的隘口奔去。
“前辈,这里......我怕是不好过来!”
孟元秋眼睛一翻,说道:“我是寒叶谷谷主,我说你来得,你便来得,我说你来不得,你便来不得,此刻我说你可来,你安心跟来便是。”
只见离那隘口愈发近了,阵阵冷热气息便扑面而至,屡屡白色烟气愈发浓烈,这说不清温度的体验,墨止毕生还是头一次感受,孟元秋身躯一个斗转,闪过隘口,墨止眼前忽然空旷,旋即便被眼前景致惊得呆住了。
只见眼前这一方浩大广袤的湖水,说是湖水,也不知确与不确,这水面之大,竟不逊于寒叶谷前冷红浦那般宽广,偌大水面尽数冰封,但水面正中,却露着一块三尺见方的缺口,阵阵白烟,便是由此而发,冰寒之气,亦是由此生出。
孟元秋笑道:“你此前可见过这般景色?”
墨止摇了摇头,道:“从未曾见,这泉水已被冰封,想来必定是极森寒的温度,但又如何在正中溶出了一个洞口?四周又见屡屡蒸汽,水下必定有些古怪。”
孟元秋仰头大笑几声,说道:“这你却不懂了,此地虽叫做流芳崖,地脉热力汇聚,但寒叶谷毕竟冷冽异常,天寒地冻之季遇上这地脉热力,便成就了这一方泉眼,此泉冰火交融,阴阳相激,入水之后,压力极强,我此前听你言说铁牌文字,云亭先祖必定是要练功之人,将功法一化为三,再入此泉中,借着阴阳相合及水压重力,重塑筋脉骨骼,或可成此法,只是此法凶险,一旦你运功出了岔子,或是逃不脱泉水重压,死在其中也大有可能。”
墨止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晚辈早就不怕分毫,此刻我便进这泉中,探个究竟。”
他说到此处,便纵身朝着正中泉眼奔了去,只是方才跃出,却被孟元秋又一把揪住脖领,拽了回来。
“我只是带你过来看看,这泉水的厉害,你如今怎么承受得住?”
墨止看他说的郑重,也不明所以,便道:“那我现下该当如何?”
孟元秋指了指天,又看了看墨止,微笑不言。
墨止也朝天望去,却见此刻寒风盖顶,呼啸着吹过流芳崖上方,想必是此刻刃风正是猛烈之时,他一时不解,问道:“前辈何意?”
孟元秋一把抓起墨止,又飞也似地朝着流芳崖崖口奔了去,口中说道:“要入冰火泉,需先锻其身,你如今筋骨太差,我有一法,可将你筋骨速速练好,待你筋骨完备,我再带你入泉!”
“什么方法?”
孟元秋笑道:“顶住刃风吹拂,若连刃风都奈何不得你,你便算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