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没有彩蛋，是个黑蛋，不值钱，算是吃，肉质也不好，老了！其实这巨蚌一个来月前我发现了，只是觉得它阳寿要尽了，不忍把他捞来而已，想必是附近渔民路过，看到它死后飘到了岸边给捞了来吧，哼哼……你们没少花冤枉钱吧？好了，这个情我领了，不过这钱花的也算值了，最起码老蚌死后还做了件功德。 ”朴老蔫一字一句说道。

朴老蔫可想象的要好打交道多了，马程峰心里也是笑开了花，以为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没准人家一高兴一会儿把东海龙眼借给他们了，赶紧吩咐那咻抬着那巨蚌交给了他。

这水巨蚌但凡是超过50年限的，都有灵气了，好是陆地的灵兽一般，活的年份久了会成精，在古代时候，动物是没有成精这么个说法的，不叫成精，叫他们“精兽”精兽算是死了，尸体也有精兽的气息，以至于它们的尸体如果铸成法身像都能起到保家仙的作用，另外，如果家宅不宁，家老人小孩常常夜不能寐做恶梦，供了这种法身像都能起到作用。

水的大鱼大蚌尸体自然也有它们的用处，如江河两岸发了大水，或者内涝，水库决堤，都可把尸体沉于水，祈求大水退去。朴老蔫是采水人，一辈子都跟两条大江打交道自然早已清楚它们的脾气。

他示意那咻把那巨蚌放在小舟的船头，然后命人把小舟挂着的白绫取下，换成了看起来更喜庆的红绸子，他自己则手里挑着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地放响了。

“巧姑呀，龙王为你引路，你还在等什么？安心路吧，家二老有我们呢，虽说你走的怨，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与天斗与地斗，是别与命斗，认了吧！合该你是它的人了！你一个人能换取我们一屯子人一世太平也值了，屯子里会为你供牌位的，逢年过节都少不了你的相助元宝！走吧，走吧……”棺人原来叫巧姑。朴老蔫站在棺材旁，冲着里边煞有其事地嘀咕了两句。

他口的“龙王为你引路”指的其实是这江的巨蚌，并不是说这巨蚌是龙王，江河湖海的鱼蚌之类但凡长到了一定岁数成精了，只要是成精的都可以称作是龙王，并不像咱寻常老百姓理解的那样，龙王必须是吞云吐雾翻江倒海的五爪金龙。

要说这朴老蔫还真有手段，这几句话说的跟寻常老百姓家唠嗑似的，可说罢，四个抬棺匠觉得双膝能打弯了，四人立刻用竹杠把这口大红棺材放到了小舟。

“哎！巧姑呀巧姑，走吧，我知道这样对你有些不公平，可这都是你的命，是它选了你，好好过日子，兴许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呢？”别看其他村民都面无表情的，但朴老蔫却有些不舍，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马程峰一瞅这架势明白了，这位巧姑是横死的，而且跟鸭绿江的脏东西有关。送葬队伍全都跪在地，最后向这叶孤零零的小舟磕头送别。朴老蔫站在岸边，伸手轻轻推动小舟，小舟顺着江流飘了出去，可不大一会儿，自己又飘回来了。虽然他们都没见识过这异乡水葬，但死人回来可不是好事，她肯定还是不想走。

所有送葬的一瞅这架势可是吓坏了，有几个胆小的撒腿往回跑。朴老蔫皱了下眉头，验看吉时可过了，过了吉时可完了，会给村子带来厄运的。但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他无法左右江的风浪。

“前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否？”马程峰走到岸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