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好像被无数碎玻璃紧紧黏身，连走路都抖动出清脆的鸣响。云雁瞪视他已模糊的五官，有点难以置信——这是一种什么形态，宛如水银灌注到肉身，他不是堕天了吗？

为何依然没有多少魔气溢出？

“我这个样子奇怪吗？”玉虚凝视紫光里的云雁，弯弯嘴角：“北斗的紫姬持剑，你现在的样子，也蛮惊世骇俗的。”

他接着抬头望天，姿态显得极其放松：“我不知道你在施展什么法术，把自己变成了这样……但我这个样子，却是因为那东西。”

“轰轰！”隐隐的雷声滚滚跃入感官，使云雁猛地打了个激灵。她急急朝玉虚望向的方位看去，顿时汗流浃背——刚才有一瞬间，脑海里出现过，使自己非常不安的画面。

当时难以再想起，现在却正巧看见了它！

果然，正对玉虚头顶的上方，居然遍布幽暗雷云，其中各式瑞兽的虚影穿梭显现，释放出惊心动魄的威压。这家伙招来了修士渡劫时才会有的劫雷！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快进阶了。”玉虚扬起被银光裹住的脸庞，对云雁在笑：“是魔道的进阶……想不到我刚生出堕天纹，就迎来了这个机会。”

“之所以有这个机会，是因为你方才吸收了阿水的血脉之力。”云雁回忆着浮屠将自己的儿子活祭，取得能量的画面，深深吸了口气，冷漠里夹带怨怒：“在魔道中，能忍心斩杀亲族血脉的人，或许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阴错阳差之间，阿水天生具备克制我的能力。”玉虚不无赞同，语气淡淡的：“所以亲手杀了她后，我能在魔道上突破桎梏，扫除修行障碍。”

“你还有脸说下去！”云雁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下脸庞，瞬间被浑身的紫焰烤干，化为丝丝蒸雾。现在维系着擎斗与地境，无法祭出八荒六合……否则真想用承影，狠狠劈向他的脑袋！

“可是云小道友……”玉虚的声音变得很低，很认真：“我从踏入仙门的那一刻起，就起誓捍卫正道，做堂堂正正的神州修士。”

云雁暗嗤一声，没有出声。

“这堕天纹，这进阶天劫，完全出于我意料之外。”玉虚长长吐气，再次仰视雷云：“它严重干扰了我，输送灵气冲击大挪移阵的行动……”

云雁微怔：这家伙不仅想冲毁墨染殇的洞府，原来还计划着，冲击天府院长老们，为静虚布下的最后一道防御。怪不得他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进行接触禁制的法术。

“事到如今，你已是个完完全全的高阶魔俢。”云雁不无恼怒地呵斥过去：“你毫不介意自己的罪孽，一旦缓过气来，就想着破坏均天四象阵，让整个问道坛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