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龙却飘在空中,抱着胳膊摇头:“我见此女印堂与天目都有破裂之兆,恐怕鲲吾的魂体,随时都会冲出。”
也就是她快死去了,必须抓紧时间,将事情搞清楚。
云雁情急之下,运用出细微念力,悄悄探入女将经脉。她不是医师,但修至地境高阶,可一举催生百里之内的灵物。这种生命之力,虽然无法将鲲吾救活,但足已使她抵御住疼痛,悠悠醒转。
“云……云公?”女将不仅醒转,还神志清醒,见到云雁的脸庞,立刻惊呼出声:“你……你是何时来的?”
“来不及解释。”云雁扶起她稍微坐好,指向漫山遍野的刑柱:“你为何被暮阳旭发落至此,刚才我还看见了李小伍,与你一同受刑。”
“不仅是我和李小伍……”鲲吾脸上溢出苦笑,眼底布满怨毒,咬牙道:“还有鲁浪、马怜容……等千人,都被殿下送到了这刑场,严刑拷打后,钢链加身,铁钉穿骨。”
“有的人哀嚎了数天数夜才咽气,我们这些武艺稍高的,一时也不能死。”她疲惫地闭目:“只能又恐惧又绝望,见着昔日同袍,一个接一个命赴黄泉……也知晓自己的结局,定会相同。”
“暮阳旭一下就杀了上千人?”云雁有些激动地站起:“究竟所为何事?”
鲲吾惨笑:“这件事……殿下不允许任何风声走露,但云公你是知道的。”
心中想起一个可能,云雁的身子有些发僵,猛地转身,朝木柱上钉着的残尸一一打量。她再俯身面对鲲吾,声音都有些颤抖:“难道……这刑场上的千人,全是当日与我一起,进入晗山的军士?”
鲲吾艰难地额首,望向深幽苍穹,舒了一口气:“当日若非云公的警示,咱们也都死在了异相横生的沼泽中。”
她对云雁扯出微笑,伸出手相握:“云公……你虽救下了我等的性命,却不知,这或许是天命……咱们终究一个也逃不掉。”
“别说傻话。”云雁拍拍她血肉模糊的手背,眼底寒芒迸射:“你们有此等际遇,全因那暮阳旭残忍暴戾,与天命何干!”
她按捺愤怒,望向鲲吾:“我想他处罚你们的理由,定不会仅仅因兵粮延误。”
鲲吾摇头:“咱们当日离去后,加紧速度马不停蹄,按时送抵了兵粮,并未在此事上触犯军纪。”
“但一入桑凌堡,我们便被太子尽数捉拿关押,连夜审问。”她叹息:“咱们触犯的军纪,是谎报讯息的欺君大罪。”
云雁虽已猜到大半,但仍不敢相信,便试探询问:“可是因为你们……上报了蓝帝继位之事?”
鲲吾艰难地点头:“我等并无一人伪报此事,又怎能担起这样的罪责?”
“所以李小伍到死也在喊冤枉,说自己的话句句属实。”云雁盯着血腥弥漫,惨不忍睹的刑场,捏紧了拳头:“暮阳旭!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