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淑仪皇后厉声尖叫,指着暮沉风:“你们相信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他将可怜的修儿……活生生削光了肉放干了血!他就是个恶鬼!前来诬陷于我!”
暮沉风握着玉瓶,继续逼近她,沉声喝问:“你几年之内,就给父皇服用了数斤这样的毒药,害得他无法像正常人一般思路清晰,常年卧病在床!”
“可恨!”他几乎在咬牙切齿,盯着皇后怒道:“怪我年少任性,以为只要自己避世,便没有皇族间的纠纷。想不到你等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圣上!”
“你胡说八道!”淑仪皇后立刻反唇相讥,指着那玉瓶:“数斤?这登仙散只用几钱内服,就能使犀牛大象立刻毙命,何况是人!我……”
她刚要继续说,立刻察觉到不对,以袖掩嘴流露惊慌之色。而现场全体人都陷入了死寂,投来各种情绪的目光,将她牢牢包裹。
暮沉风淡淡冷笑,收回羊脂玉瓶在袖底:“你没有给父皇服用上斤之数,那么又是几钱之数,分为多少次加害,持续了多长时间?”
他这次没有厉声说话,温和而冷静。却将淑仪皇后激得跳了起来,眼中迸射怨毒:“多长的时间?从他到外面找了那个贱人,抱回了贱种的你那一天,我便开始下毒了!你自己算算有多长时间!”
“我对他曾那么忠,那么痴。”那华服满身,姿容艳丽的女子,此刻已梨花带雨,不无恨意道:“不仅给王室诞下了皇子,也精心抚育已故贵妃留下的修儿。”
“可是他!”皇后指向昭王,颤抖道:“为了一名乐剑师战败陨落,就想陪着那贱人去死!”
“好……你想为她死……你很好。”她上前摁住昭王的胳膊,泪流满面:“我却想你也为了我死,为了我的旭儿,不被暮沉风这个贱种取而代之!”
“你是活该,我也是活该。”淑仪皇后缓缓面对百官,张开广袖朗声道:“妾身的所作所为,太子全然不知,我的罪不该由他来承担。”
“英喆,我……是……爱过你的。”她的嘴角溢出了淡淡血丝,苦笑着在昭王身侧俯下,轻声呼唤他的名:“所以每给你下药,我也给自己下药……想着咱们一起痛,或许会一起死。”
“但我为了旭儿,每次服药后,都会用这种奇玉,使神智清明。”她苦笑着,将手中紧握的红玉远远抛出。又摸出与暮沉风手里一模一样的羊脂玉瓶,朝喉中灌注毒液。
“没有镇压毒物的红玉,我再服下这……登仙散……”皇后已口吐白沫,上气不接下气,紧握昭王的手:“就要……先你而去……”
“来世……”她泪眼婆娑:“你愿意见我,还是永世不再见?”
她说完此话后,期待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昭王,等待他的回应。
可那人一直闭目,没有说半个字。
淑仪皇后沮丧又艰难地回头,似乎想再看一眼暮阳旭,却没有半点力气,终于软软滑倒在龙凤椅靠,绝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