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
拾芳谷的洞府里,云雁小心翼翼地捧着瓶修复液,对桌上摊开的羊皮地图,缓缓进行着翻新。周晴在一边递来凝洗碗,睁大眼睛望着她:“师父。咱们当真不再送包子了吗?”
“所有新订单都给我推辞掉。”云雁聚精会神盯着地图:“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师父当真确定,这张破旧的地图上,标注着天魔零界点吗?”郭小冬小心翼翼,捧来全色用的颜料:“可蓝帝说,要修复这种古地图,程序十分复杂。”
他歪头指着地图上的一抹丘陵线条:“比如这个全色,讲究的是新添加的颜色,和原画的一模一样……”
“哼。为师在没有学剑之前,是个学画的。”云雁自信地提笔,蘸上颜料,朝他指出的破绽画去:“所以毋须担心,让我以精细的灵力控制,来完成……”
“哐当!”
中土殿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鹭过裹着耀眼的星境绿光,宛如一阵风似的窜了进来,双手猛地拍击到桌案上:“云雁!事到临头了,你居然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画画!”
她一把去抢云雁手中的笔:“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了,不要假装高雅趣味了,喂喂!”
云雁恶狠狠瞪着她,指着地图上被涂出的一长串污渍,冷冰冰道:“这不是画画,是在修补古代地图。”
鹭过急冲冲拽她手臂往外拖:“我管你在做什么,快快想法子解决,就在洞府外的麻烦呀!”
“洞府外有什么麻烦?”云雁三人齐齐询问。
“天关峰的一群弟子,披麻戴孝地在外扣阁。”鹭过跺脚道:“说你害了他们的峰主,要求给大家一个交代。”
“什么屁话!”周晴一把摔碎凝洗碗,竖起眉毛:“我师父从天玑国送包子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概不见客。”
“那高光誉活蹦乱跳的,和师父等一群修士返回的论剑山。”郭小冬也气鼓鼓的:“凭什么说,我师父害了天关峰主,她这几天根本没有出去,一直在画画。”
云雁挥手,制止了激动的二弟子,有些紧张地对鹭过问道:“你说披麻戴孝?高光誉他……”
“殁了。”鹭过低头看自己脚尖,不无遗憾:“之所以不说他陨落,是因为,他在光天白日之下,长跪在丹霄大殿申诉自己。”
“然后……”她对着三人伸出手掌,对自己脖子做了个抹的动作。
“自尽?!”云雁三人瞪大了眼,齐齐后退。
“又不是在战场上,被敌人威逼。”鹭过道:“交代一大通自己勾结夜逝水,犯下大恶的罪孽后,他突然摧毁剑府自戕,在剑修眼中,这是种软弱的行为。”
“是畏罪自杀吧。”郭小冬低声咕哝。
周晴推了他一把:“既然是畏罪,就没有必要当着众人,在山主眼皮底下,把自己的过失全部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