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灭门惨案?”陈衍秋一惊,“难道,林兄就是林家村之人?”
“哼哼,苟活到现在,一直想找机会复仇,但不想差点自己没了性命!”林小智冷笑道。“那李道德就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才下了这卑劣的手段来折磨我。”
“若是可以,林兄能否据实相告?”陈衍秋问道。
林小智眼中一阵失神,而后才缓缓说道:“城南林家村,在传言里都说是一个打铁炼器的村子,因为和魔族暗中交易,而被元始宗人赃并获,全部关在一气山中净化。但谁又知道,林家村并不是炼器的家族,尽管他们的祸患起因,就是一把兵器。
二十年前,我才满六岁,因为家族的原因,生活得倒也安逸,整日调皮捣蛋,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武功低微喜欢胡闹,但教养还算良好的纨绔子弟。有一日,在村外酒肆,看见一名大汉为难一对母子,忍不住出手训斥那人,那人想来也是林家村附近的,故而不敢得罪于我,在我付了一些钱财之后,大汉便走了。然后这时旁边有人却出来问,为何我一个小孩子能够教训一个大人,我便道天大地大,不过理大,何况是年龄呢?那人大笑,似是很赞同我。我见那人衣着虽然朴素,但谈吐极为不凡,想来应该是大有来头,又见他谈笑间似乎也是一个喜欢惩恶扬善的人,便心中欢喜,和他好好谈了一谈。那人见我谈吐不凡,便道‘你如此年幼,就有如此举止,令尊一定是一方高人,我可能见见?’我虽有些见识,但毕竟是孩子脾气,便领着他来到家中。他与我父见面,两人交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我父将之引为莫逆,他也对我父极是推崇,两人言语之间再无半点的隐私秘密,我也知道,他叫钟飞熊,是一个冲灵巅峰的散修。
钟飞雄在林家村住了数月,我父林正也数次将家中的藏书藏物拿给钟飞雄观赏,二人对品器都有着极大的兴趣和天赋。最为让钟飞雄感叹的,便是我家中的一把霜刀,那刀刀身如霜,斑斑苍白,又透着清冷,‘剪叶呈纤巧,手捻迎人笑。云鬓一枝斜,小合幽窗,是处都香了。’当时钟飞雄如此感叹,道这霜刀真是一把绝版的神器之刃。
后来,钟飞雄离去了,我父异常伤感,感叹再无知音品器。但就在一月之后,钟飞雄又回来了,不但他来了,还来了很多人,来人让我父交出霜刀,说要给元始宗宗主李飞花贺寿,如果不交出宝刀,我林家村将会大难临头。我父惊怒,质问钟飞雄何故出卖我们。钟飞雄当时扬天长啸,大吼‘喝酒误事,酒后失言连累了至交!’,便自绝于我父面前。我父见状目瞪欲裂,自然明白是这些人听了钟飞雄的酒后之言,威逼他前来寻刀的。此时好友自绝谢罪于前,我父怒火中烧,道:‘堂堂元始宗,要这般逼迫人?传出去不怕人笑话么?’哪知道那人哈哈大笑,道‘今日不寻到宝刀,谁也离开不了!’,他手下之人四处翻腾。我父乘机将我和姐姐藏在暗窖之中。寻到宝刀之后,那人直接收在怀里,说宝物元始宗收下了。我父挣扎,说元始宗时名门正派,不能做这样的强盗之事。哈哈哈,名门正派就不会做强盗之事了?那人听我父亲这么说,居然起了杀心!可怜我那村中四百多口人,全被这些名门正派屠杀干净!他们怕事情败露,不但一处一处的翻找遗漏之人,居然还派人在村外,伏击那些出门办事刚要返还的人。我和我七岁的姐姐,俩个人就在地窖里,看着父母亲朋横死面前却无能无力。哈哈哈哈!”
说道这里,林小智惨然笑道:“我现在还记得,我们在三天之后走出去的时候,那如同地狱般的情景。我姐姐哭的眼泪都没了,最后她说,都怪我,如若不是我遇见了钟飞雄,就不会有这一切。哈哈哈,我也觉得。那日,我便与姐姐失散了,她走的时候说,再也不想看见我,哈哈哈,是啊,我这样的人,谁又想看见我呢?”
秀芝眼中泪花不断,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些都不是小智哥哥能预料的,这不是你的错。”
陈衍秋冷声说道:“元始宗还有这样的手笔,哼哼。这也许就叫做飞来横祸吧!”陈衍秋朝林小智说道:“林兄,你不必自责,六岁的年纪,你能做什么?没有这些名门正派的贪欲,哪有血案?”
林小智哑着嗓子道:“陈兄,我林家村到如今还戴着通魔叛族的罪名,我不甘啊!”
陈衍秋道:“此事,我会查个明白,林兄放心!”
王青说道:“这么多年,你可曾找过你的姐姐?”
林小智道:“当日,姐姐埋怨我才离去,我一人苟且度日,但无时无刻不想一洗林家村当年之冤屈!我一方面招揽人手暗中积攒力量,一方面也在四处寻找彗心姐姐的下落,但始终没有消息。”
“令姐叫林彗心?”陈衍秋问道。
“是的,姐姐出生的时候,曾有彗星划过,父亲才取了这个名字。”林小智说。
陈衍秋点头,道:“好,我会帮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