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脸色如常,心中却在盘算,心道此事若是硬抗,少不得要大费周折,看来是要给绝山洞中的那几个老家伙一点好处,让他们也参与进来了,如果不行,我便将那秘密抖出来,届时众人关注的重点转移,我便可以脱身了。
木先生道:“小子说话莫要夹枪带棒,大是大非面前,一些牺牲,还是值得的。”
葛震不禁哼了一声,道:“如此,便和魔族有何区别?”
木先生道:“古有大贤,杀千万生灵而开拓后世绵绵伟业,你等便称之为魔么?”
葛震眼睛一翻,兀自坐下,显得懒得再理会木先生。
刘东来却道:“大贤杀敌,你杀的呢?”
木先生傲然道:“于我眼中,天下只有生灵,却无敌我。”
众人见他不为恶事有任何的责备反而一心维护,不禁有人高声喊道:“你如此支持那莫魏二人,该不会这幕后之人便是你吧?莫非阁下也用了人彘?”
木先生一瞪眼,道:“何人妄语?”方才说话的人说完也是一阵后悔,生怕被木先生查出来,日后算账,此刻哪还敢多嘴。
坐在上方的张俊杰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便是替天行道,也要有正派的样子,木长老,你,过了!”
木先生却是一脸讥讽地看着张俊杰,道:“你有何资格说我?”
张俊杰想了想,和木先生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也罢,我没权利管你,但天下英雄面前,还希望你能全身而退。”众人都知道木先生是高张俊杰两辈的人,张俊杰也仅仅是代理宗主,对木先生还是没有约束力的。但此刻张俊杰站起来先说“没权利管”,再说“希望全身而退”,看似是为木先生着想,但却是明确表达了尊重天下英雄的态度。与会的人中有人高声喊道:“张宗主高义!”
他的话听起来毫无违和,但木先生却是一清二楚,他虽是张俊杰爷爷辈的人,但却对当年武徴接任元始宗主耿耿于怀,而后来代理宗主的位置李飞花也没有让他暂摄,这让他很不开心。他打着元始宗的名义去吩咐人泡制人彘,一者是有个掩护,二来也想就此给元始宗施压,以便自己乘势出击,夺取宗主的位置。
张俊杰刚要坐下,突然一阵狂风涌了进来,那狂风搅动得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但就在风中,一个人影如影随形,“嗖”地出现在张俊杰的身后,直接伸出一掌,朝张俊杰的后心拍去。这一变动出其不意且动作迅速,出手的人好似突然出现的一般,以至于竟来不及提醒。葛震玄都离张俊杰最近,但两人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却并未出手。
张俊杰肩头一动,双掌自腋下翻出,身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双掌既出,一掌侧面将来人掌力斜引,一掌印向来人的肩头,手法巧妙之极。陈衍秋本也要上前,但也只是动了一步便停下了,此刻见张俊杰和来人对拆了这么一招,来人势力强劲,隐隐有灵虚境界的气势,且气势凝而不散,虽然大厅之上人人能够察觉出来,但却并未对其他人造成任何的威压,而张俊杰这一攻一守,不但完全化解了来人犀利的攻势,还乘势反击了一番,议事大厅中的人具是高手,最差的也是冲灵巅峰的境界,众人见张俊杰于间不容发之际施展如此妙招,不但将真元控制得极为自如,招式更是神奇,两人更好似师兄弟之间演练喂招一般,都忍不住暗喝一声好,喝彩之余不禁都想,这张俊杰年纪轻轻竟有这般的修为,上位代理宗主果然是理所当然啊。但了解张俊杰的人此刻却显得极为惊讶,要知道此刻的张俊杰,万万不是之前的张俊杰能够相提并论的。
来人见张俊杰反击肩头,于是微微一侧身,一指点向张俊杰的脖子,同时提膝狠狠砸向张俊杰的小腹。张俊杰一手微张,垫在脖子上,正好挡住那人的指头,同时一掌下压,按在了那人的大腿之上。那人也不纠缠,见自己的两招无功,立即收招,提起的腿顺势超前迈了一步,双手变为双拳,一起砸向张俊杰的胸口。张俊杰两手下压,正好分开来袭的两拳,同时一脚瞪向来人的胸口。两人具是贴身肉搏,没有显现半点的真元波动,但招式拳脚之间却又附带着莫大的威能,你来我往,转眼便是对拆了数招,众人看的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来人突然虚晃一招,退后一步,双手虚画了一下,唱道:“无量天尊!张施主,好身手!只不过,是雾是花,非雾非花,张施主更有大手段!”
玄都一下子站了起来道:“师叔!”
众人一听,大惊,没想到来人竟是长生门主的师叔!
来人朝玄都点头示意,又朝众人作揖说道:“长生门老骨头玄业,见过诸位英豪!”
玄业是玄都的师叔,辈分极高,大厅中人哪敢有半点的怠慢,忙还礼道:“老先生威武依旧!”
玄都道:“师叔,所为何来?”
玄业呵呵笑道:“方才无意冒犯元始宗主,现行赔罪了!”说着朝张俊杰又躬身行了个礼,竟不回答玄都的话,直接站在了木先生的身后。玄都眼睛一转,看了看张俊杰,抬手说道:“张宗主,失敬了!”
张俊杰愣了下,随即苦笑,点点头,才坐下。
陈衍秋皱着眉头,看了看张俊杰,脸上一阵的疑惑。
郑春秋嘿嘿笑道:“玄业前辈一进来就出手,这种开场,可是威风的紧呐!”
玄都坐着,看了看玄业,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师叔也是绝山之人?”
玄业却一脸的淡漠,就站在木先生的背后。
郑春秋道:“看来,玄业前辈也是惟木先生是瞻。那么请问木先生,怂恿他人动手,是要何为?”虽然玄业表现得是以木先生为主导,但郑春秋也不敢就此下了论断,毕竟二人都是前辈,于谁言语上都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