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剌蒲阿和左边人右边人先后面面相觑了一下,点头:“都怪林陌!太狂妄了!”
“蒲阿,这一战,你表现得也很好!”小曹王发现移剌蒲阿被自己收服了,喜出望外,长舒一口气。
“哪里哪里,都是小王爷教得好。”移剌蒲阿笑成一朵花。
因小见大,其余人大多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败仗互相推诿。
终究林陌久在幕后,不乏有人误解这一仗是小曹王的功劳,加上有曹王本人的光环加持,小曹王很快就拉到一大帮拥趸到身边。尝到甜头,人也立即变得温润得多,为了示出宽和,小曹王没治林陌死罪,林陌本无所谓,倒也皆大欢喜。
各退一步,其乐融融,曹王府内部竟有渐渐一团和气的迹象,值得欣慰;然而,令聪明人都喜中带忧的是,“小曹王是夔王和仙卿的傀儡”,所以这其实是又给了夔王府作妖机会,大家都心照不宣:又要经历一次“我方唱罢你登场”了。
“怎么突然转性了?”一散场,大家都把移剌蒲阿围在中间,迫不及待问。
“嘿嘿,我和驸马,心近,自然近。”移剌蒲阿叹了口气,笑着唾弃起刚才的自己,“适才阿谀,都是假象,诸君且一笑而过。”
“曹王府如此团结,仙卿就算走运、自以为坐收渔利,又能怎样。”战狼也笑起来,“走,一起去探蛤蟆的伤吧。”
“伤势不容乐观?”提起郭蛤蟆,封寒表情变得凝重。
“先看情况,实在不行,需送回西线疗养。”战狼下意识地看了薛焕一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借机调开他。
前后短短三日,林阡林陌兄弟俩原地起衅、斗智斗勇、反复翻盘,林陌差点搭进去郭蛤蟆,林阡也险些废一个郝定,战后是同等程度的心有余悸。
“好在郝当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腿伤太重,要退居二线几个月了。”谷雨对前来探伤的林阡说。
“哭什么?破了几块皮,值得这么涕泗横流!”林阡掀帘差点认不出,糙汉子居然成泪人。
“主公,郝定有负所托!本该和义斌、袁若一起对金军包饺子,谁知道从我这儿给破了皮!!”郝定嚎啕,勉强坐起身,全身力气都用来哭到发抖。
“你活着就是万幸,我做梦都能笑醒。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包了更好吃。”林阡笑着连连拍他后背。
“是要吸取教训……我昏昏沉沉睡了许久,脑子里全是袁若说的‘不可轻敌’。”郝定这才肚子有点饿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阡心想,郝定行军打仗总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偶尔马失前蹄一次,倒是能磨炼他被自己失察的另一方面。
烽火渐次熄灭,孤寂伫立在深秋的暮雨里。
探过各自的麾下之后,林阡和林陌皆带着悲悯之心,走到宋营金营的临时制高点,俯瞰脚下攻具防具、断枪残箭的堆叠如山,
“漫山遍野的都是军麾,却也都是生灵啊……”
曹王迷宫再次献世,马耆山的空间都有了些许扭曲;若从四维角度去看,他们这两处确实曾经靠在一起。
再加上兄弟俩本就有双胞胎感应,所以阡陌此刻有明显的照镜感受。
与生俱来,如影随形。孤寂?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