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多少日了,井木老弟怎的还是待在这破屋子中?这成何体统啊!可是鬼神们怠慢了?若是如此,为兄这就唤它们过来,剥了它们的皮。”
余列低声道:“此事无碍,左右不过对付几日。”
他眉头紧锁,顿了顿,沉声:“奎兄所言当真,我已筑基,便无法再参加那阴魂塔试炼?这究竟是甚规矩,余某之阴神,可是在阴魂塔当中筑基,而非塔外……”
余列还想要说更多,但是却被奎木狼伸手一止,对方苦笑着说:
“理儿是这个理儿,阴神在进入阴魂塔前,只要没筑基,甭管是第三轮还是第一第二轮,并没有规定说不能再继续参加。但是道师特意发话,说让你在巢中好生的熬炼根基,抓紧调和肉身阴神才是最重要的,指不定两三年,就会为你寻来开府灵物,让你做好准备。”
奎木狼摊摊手,又说:“况且井木老弟伱若是还没授箓,也还能说道说道,可如今你的道箓都已晋升为道士箓,就算白巢道师允许,到时候你去参加第二轮,其他地界的巡查司一见你都不是道吏箓,而是道士箓。任凭我白巢怎么说,人家也不可能信啊。”
余列听见奎木狼的这番话,他的心神彻底一沉,眼底里流露出阴冷:
“这撮鸟!没想到它还在这里等着我呢。”
亏得余列前几日,还觉得那撮鸟道师算是秉公执法,抬举了他几手,今日奎木狼前来一告知,余列便立刻发觉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那撮鸟仅仅几句话,赏赐了个道号,拔擢了道箓,既惠而不费,又能收买人心、平衡势力,居然还直接就将余列腾换司部的机会给堵住了!
余列心间恼恨的想着:“早知如此,就该不拔擢道箓,先把阴魂塔好处吃到嘴再说。”
确实正如奎木狼所说,他的道箓都已经是道士箓,若是再去参加阴魂塔试炼,其他地界的巡查司中人绝对不会允许,只会笑他以大欺小,嘴脸贪婪。
不过当时倒也不是余列想着要晋升道箓,而是白巢道师自行为之,根本不受他控制,他懊悔也无用。
忽地,余列又在心间暗道:“这撮鸟这般会算计,如此看来,那井木老道的紫府,绝对也是被它给夺取了!诸多道书上所暗示的,应当是真。”
井木犴道号,非开府者无以授予,那井木老道身为上一任的道号拥有者,且是肉身败亡,阴神都能结丹的狠人,必定是拥有紫府的。
结果阴魂塔中,对方的尸骨、阴神都在场,紫府却不踪影。如果井木老道还有紫府,对方也会当场就将余列和桂叶落两人收入紫府中。
石屋中。
奎木狼瞧见余列沉默,它的目光闪烁,其虽然没有从余列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但是也看出来了余列心间正恼恨着。
这厮嘴上宽慰着:“井木老弟可别想太多,道师今日令我过来传话,主要还是想要告知你,两三年你就能开府。
这可是好事情,你得抓紧机会打磨根基!至于那阴魂塔第二轮,其中灵物种种,哪抵得上道师的青睐。你非得在第三轮中再夺得好名次,才可能获得同等价值的开府灵物。”
奎木狼这话一说,余列的眼皮微微一跳,他出声:“大比第三轮,也可能得到开府灵物?”
奎木狼怡然点头:“然也。”
又它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几眼,低声说:“不过这话你可不要对外说。敢参加第三轮试炼,莫非你是想跳槽走人?”
这厮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余列心间就更是恼恨那撮鸟道师了。而且此事也极容易打听真假,奎木狼不至于诓骗,顶多是在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忽地,余列心神沉静。
他眯眼打量着跟前的奎木狼,开始猜测这厮今日前来,究竟是何意图,竟然还敢暗地里腹诽那白巢道师。
沉吟片刻,余列索性直接问了句:“敢问奎兄,有何教我?”
那奎木狼神识扫看四周,确定无有摄影摄音符咒在左右后,它果然上钩,摸着嘴边两抹细须,低声道:
“不瞒井木老弟,此事儿,其实哥哥我有门路,可以让你跳过第二轮,直接参加第三轮。你要知道此阴神大比,乃是为了给阴魂塔选拔道才,其他的地方司部不允许你参加第二轮,但是道庭那边,可是不同的。
白巢道师一时疏忽了,但是我们也能自行使力一番。不过嘛,想要保证能参加第三轮,且保证个好名次,还得还得……”
此獠言语着,搓了搓手指。
余列当即沉声道:“需要多少灵石?”
奎木狼忽地就摇摇头,忍不住的瞥了眼余列的袖袍,低声:“灵石算什么,想要打通监管试炼的门路,少说也得是五品物件,否则哪个会为了选拔道才这等公事,得罪一方道师。”
余列福临心至,他当即手掌一翻,井木老道的那颗幽暗魂丹便出现在掌心中。
奎木狼的眼皮狠狠一跳,其虽默不作声,但当即就微微颔首,示意余列拿对了。
瞧见对方如此拿捏的模样,余列心间却是冷笑阵阵:“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他表面上做出犹豫纠结之色,并没立即拒绝,心间却是恼恨,一下子想起了这厮从前跋扈的举动。
此獠当初便禁止他和桂叶落参加第三轮,如今怎么可能又大方好意的,来主动提供渠道让他去道都试炼?
必然有诈,不怀好意!
余列和奎木狼虚与委蛇着,心间慢慢的一个想法也是生成:
“我既有魂丹在手,不如自行就挣脱束缚,解救龙船道师,再一起赶赴道庭中伸冤投效?我无门路,但龙船道师不一定没有……”
送走奎木狼后,他盯着手中魂丹,目光闪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