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番后,这长老目中又振奋,传音道:“若是此番能成功获得‘金砂乌真玛瑙’,你欲凝结的上等煞气,必成也!”
那静如神像一般的女子,微微点头。
她目光低垂,思忖了一番,手上又掐动法诀,当即就吩咐麾下所有人手:
“勿躁勿动,若遇陌生人等,缓和行事,但也都打起精神,不要掉以轻心,谨防有诈。”
四下所有的人手,统统都以神识回应:
“是!三小姐!”
大半个时辰后。
桑家人马成功摸到了余列临时闭关的地界,且将山头团团包围住。但即便如此,余列所在的山头中依旧是毫无动静,安静至极。
这一情况,倒是让那为首的桑玉棠也皱起了眉头,她想不通自己等人都堵住门户了,对方为何还不现身。
“莫非……”
桑玉棠暗道:“那人伤重不治,已经坐化,或是昏死在了洞中?”
她略微犹豫,便发出一道命令,当即就有数个道吏级别的桑家子弟,手持血色锄头、血色长镐,走上了山头,在山体上刨挖。
桑家中的六长老等几个筑基道士,则是团团的围在了桑玉棠周身,将她保护住。
叮叮当当!
一阵山体敲击过后,桑家子弟们刨开山体,并经由桑玉棠的指点,成功的寻龙找穴,发现了余列的临时洞府所在。
嗡嗡!
只见一方方法术和几杆小旗出现在他们的眼中,散发出精纯的团团玄光,显得洞穴中雾蒙蒙的,看不清景象,但隐隐可见有一人盘坐着,其头颅低垂,不知是生是死。
此人正是余列。
他通过鸦八窥视得知了这伙人的实力,又观察其举动,还隐隐听到了这伙人的议论,知晓其是来这方岛屿上寻找矿宝的,并无杀意。
于是余列心中一动,干脆大着胆子,手捧鬼炉,继续的待在临时洞府中,任由对方找上门。
他还在腰间挂上了一方储物袋,内里装了几颗灵石、几粒丹药,用以伪装成囊中枯竭、身受重伤的窘迫。
余列这是要看对方究竟会是劫财又害命,还是只取财不害命,抑或是真他们如队伍中所言的一般,想要和他联手。
若是后两者,那么余列就可以借机藏身在对方的商队中,做做交易,了解一下祸乱域中的情况。
而如果是前者,以他手段,逐一杀光,刑讯拷问便是,正好还能凝练道煞!
嗡、咔!
余列临时洞府的隐藏阵法,被桑家中人轻轻破开,露出了内里简陋灰扑的场景。
众人瞧见余列仅仅一人,且一幅气血低微、真气枯竭的模样,顿时大松一口气,暗赞自家三小姐料事如神。
其中两个桑家道士释放出神识,然后一个闪身,就飞临到了临时洞府中。
他们分别伸出手,一个取下余列腰间的储物袋,一个抓向余列手中抱着的丑陋陶罐。
拿储物袋的人成功了,但是想要捡拾鬼炉的人没能成功,口中轻咦的说出:
“咦、抓得这么紧,还没死?!”
此人目中闪烁,手中有寒光升起,瞧模样是当即就要打下一术,将余列的手给剁掉,再取出鬼炉。
余列感应着如此一幕,心间轻叹:“果然,话说的再好听,但这祸乱域中人,皆非良善也。”
下一刻,他就要自行将手挪开,任由对方捧起,以引动起炉中的百鬼噬魂。
但是一道冷厉的女声传来:
“手脚都干净点!”
正是桑家人马中为首的那女道,且她话音一落,她身旁的那六长老也飞入洞穴中,狠狠的给了那两个道士一袖袍,令两人面色刺痛,脚步后退,涨红不已。
“贪心不足!”老者口中呵斥:
“我桑家自有规矩,路遇他人重伤,只可取财,不可动手害命。尔等来我桑家这么多年,连这点都忍不住吗?”
那欲要施法的人,红着脸辩驳:
“我、我没想害他性命,只想取这法器。”
桑家六长老再次厉喝:
“此番乃是三小姐寻觅凝煞机缘之事,尔等都克制些,若是功成。到时候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若是克制不住,就请趁早离开我桑家,桑家容不下你这等高人。”
他还眼神闪烁的传音给两人:“蠢货!真当宝物是这般好拿的?”
那两个急不可耐迈入洞府中的道士,并非桑家的直系人员。
他们被训斥了一番,纷纷闭起了嘴,其中取下储物袋的人,也是纠结一番后,主动拱手,将储物袋递给了六长老。
而余列头颅低垂着,他见几人未动手,心间轻叹,只得将欲要挪开的手指,继续压在鬼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