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桑家眼下的困境,主要就是地灾引起的,而地傀上人的名号中就有一个‘地’字,别看他最出名的是傀儡之术,但是对于风水灾害等事,也是擅长。”
这老家伙摸着胡须,闭着眼睛道:“若非老朽当年和上人是同一辈,有过交集,如何能将他请来……”
其他人听完,口中也是议论道:“是呀,大长老见多识广,当是不会请错人。”
“而且真正的丹成道师,我桑家请不来,此等只差半步即可结丹的人物,才是最合适请过来的。”
众人议论着,但余列和桑玉棠都是默然不语,那桑家族长也是皱着眉头,并未出声应下。
于是一行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他们三人。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桑家族长皱着眉头,伸手一挥,将刚才因为大长老来临而开启的密室阵法关好,沉声道:
“且不谈此人能力如何,诸位可不要忘了那人的弟子,就是死在了上一轮的乌真岛中!”
他的目光颇有意味,虽然没有直说,但暗示的就是尸傀道士是死在了他们桑家的手中。
之前在乌真岛上的事情,虽然六长老早早的就下过封口令,但是当时桑家的人众多,且岛屿上还有其他商队知道双方的冲突。
因此尸傀道士的死因,大概率是瞒不住的。
只不过因为那地傀上人长期闭关,十年来,对方都没有来桑家过问过半句,几个桑家长老都快忘记此事了。
桑玉棠也是出声应和:
“正是!大长老刚才话里话外的在埋怨余兄是外人,但是这地傀上人,不仅是外人,其人更是和我桑家有仇,更应该提防此人才对!”
双方的意见出现了分歧,其余长老,明智的都不说话了。
结果那大长老压根就不想和桑玉棠父女两人争执,他脸上冷笑道:
“说得好,就是因为你这丫头,给咱们桑家招惹来了祸事,老朽才更应该去请地傀上人。若是能在上人结丹之前,就化解此事,加深关系,以后有的是福享。”
此人一抖袖袍,扔下一句话:
“地傀上人是来定了的,至于尔等是否还要找余道友出手,那是你们的事情。今日仅仅是前来知会你们一声而已。”
话声说完,桑家大长老的身影就变淡,施展法术,踢开阵法,遁出了密室。
其孙子桑佳星则是一脸无奈的站在原地,朝着众人和余列拱手:
“我和爷爷已经登门三次,那地傀上人终于点头,愿意在闭关结丹的期间就出来一趟……此事,实在是无法再反悔。
诸位,告辞!”
咻得,密室中顿时又只剩下余列六人,但是房中的气氛,再无刚才的欢快期待,反而是紧张不已。
房间中人都不是蠢货,能察觉到那桑佳星爷孙,今日就是在故意的针对桑玉棠父女两人。
此事极有可能,会成为桑家今后权利之分的大事。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余列的身上,仿佛凝成了实质。
对方已经定好了要请地傀上人,而桑玉棠父女俩若是不想输人一头,必须也得请人来出手。而他们俩若是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也就不至于让地灾发展到现在。
因此夸下了海口的余列,成了桑玉棠父女两人唯一的选择。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来头神秘、手段高超的余列,真能解决地灾。再不济,也得压那地傀上人一头。
余列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轻轻一笑,丝毫没有压力似的。
恰恰相反,他还趁机提要求:
“桑族长放心,此事贫道也应下了。不过,若是贫道幸不辱命,贵府中的雷桑一物,贫道希望能迁入几株,栽在贫道的紫府中。”
桑家众人听见余列的话,本是要松口气,但是一听见“雷桑”二字,他们的面色又都变化。
须知桑家之所以能在祸星城中开有店铺,且无论耗费再大的代价,都要解决桑岛地灾,而非弃岛出走,原因就在雷桑身上。
这种灵植只有在桑岛上才能繁衍生息,其枝条种子等物,一旦离岛,再是精妙了得的法术和环境,都无法让之生根发芽。
余列若是索求种子果实等物,想着要自己尝试一番,桑家人一口就会应下。但是余列也不是傻子,他一开口就是迁移栽种,索要的是长成了的雷桑。
“这个、”桑玉棠率先迟疑,她低声道:
“虽然因为族中的看护,未曾有过雷桑移植到外界的案例,但是此物大概率会水土不服。”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桑家族长就一咬牙:
“妥!此事本族长应下了。”
对方沉声说:“地灾渡不过,全岛的雷桑都将有性命之忧。若是道友能解决,寥寥几株雷桑而已,送给道友又何妨!
只不过雷桑之物,道友将来只可自用。”
余列一口就应下,笑意满满的承诺:
“此事当然。本道只不过想让紫府充实一二罢了,就算能成活,估计也无法如贵府中的雷桑般,可持续产出灵叶。”
见余列也应下了约束,桑家族长等人都是暗松一口气。
不多时,双方又是细谈了一阵,房中的气氛恢复。
且那些桑家道士们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余列之所以索要雷桑,乃是为了种植在紫府当中。
他们纷纷咋舌,看着余列那年轻至极的面孔,心道:
“如此相貌,其不仅年少有成,居然还是个开府道士!”
“或许此人,当真可以压过那地魁上人一头。”
桑家中人,包括那桑玉棠在内,他们所想的都只是希望余列能压过那地傀上人,解决地灾。
但余列笑吟吟的,心间思索的却是如何才能在桑家岛上,趁机将那人斩杀掉!
否则的话,难不成还等对方结丹后,两人再了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