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见着,不禁没好气地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信我。”
这次,白素衣终于迟疑着点了点头。
莫仲卿叹一口气道:“你先扶我起来,我吸了粉末动弹不得……咦?”
白素衣作势要扶,却听莫仲卿惊疑一声,自己顺势坐了起来,看了看双手,诧异万分道:“不可能的,方才明明一点力气都没!”
白素衣闻言不置可否,将头微微扭像别处,神色平静道:“那你现在有力气,有了我们就出去。”
莫仲卿听着她生硬的口吻,当下急道:“你还是不信我?”
黑暗中白素衣心下多少有些膈应,被这一问慌乱中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低着头率先走出了屋外,莫仲卿也唯有匆匆跟了出去。
一路上,二人默契的一句未讲,莫仲卿将白素衣领回客栈,来到自己的住所后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几番斟酌下终究还是率先开口问道:“叮当呢。”
“你问人家小丫头做什么?在隔壁睡下了,她这一天一夜未睡不要去吵醒她。”
见白素衣语意淡漠,莫仲卿摸了摸鼻子,迟疑道:“那她没有离开过你?”
白素衣语意一冷,道:“怎么,到现在你还在怀疑小丫头。”
莫仲卿听罢心中疑虑甚多,也顾不得先前误会直言道:“方才真是谢谢你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另外那夜牢里终究发生了什么?我去过那里却找不到你们。”
白素衣望了望莫仲卿转而看向他处道:“我和叮当进客栈时有人射了一枚梅花镖过来,上面夹着一张白纸,纸中写到你有难,地点城西民居。至于抓走我们的就是鬼面人,他带着一群人袭击了衙狱,将我和叮当打晕带了出去。”
莫仲卿一听之下不禁疑惑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一路上没人跟踪你们?他抓你就为《太素玄经》?”
白素衣平静道:“是、他将我身上的《太素玄经》夺走后便将我们丢在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废屋内,我们走了一天一夜才回到了这来。”
莫仲卿明显不信道:“就这样?”
白素衣反问道:“就这样,还能怎样。”
莫仲卿想起那鬼面人的所作所为,在比较比较白素衣如此简略不详的话语,只觉诸般不可思议,又想了想先前女子那番作为、小心翼翼问道:“他、他没对你做过什么?”
白素衣听罢眼神一冷,扭过头去道:“没有。”
莫仲卿倒不是不信素衣,而是听着她亲口承认,心下多少会更安心些。毕竟自己先前有那番遭遇让他不得不多想些。
而现在他知道白素衣还在为什么生气,于是他开始叙述黑屋中的遭遇,但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看见她衣衫不整与男人独处一室,心中也多半会怀疑,再好的解释也会变得苍白无力。
所以这个时候一个很好的理由,甚至一个完美的谎言都比称述事实要好上百倍。
莫仲卿不笨,自然也是知道这点的,但素来正直的他不愿骗过任何一个人,更遑论是自己心上人素衣了。
所以尽管白素衣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但他仍是费心解释,尽管收效甚微,但仍是巨细无遗的将事情直白地说了出来。他始终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白素衣在听,虽仍是皱着眉头,但也终于搭腔道:“所以你的意思你被那女子青衣上的香气迷倒,全身失了力气才被擒住?然后又因那截青衣上的香气恢复了气力?”
见莫仲卿笃定地重重点头,白素衣不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这种前后矛盾的理由?”
莫仲卿望着她郑重其事道:“因为这根本不是理由,是事实,还有……”
“还有?”
“还有我莫仲卿喜欢的是你素衣!”
莫仲卿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可他说完就后悔了。虽然这是一直以来最想说的话,也曾设想过应该在一个美妙的时机说出来打动她的芳心。可现在这个时候,这种气氛实在糟糕透顶,他将话在这个时候表达会不会效果减半,甚至适得其反。
莫仲卿忐忑,他已经记不得自从下山遇见白素衣后是第几次怀着这种心绪了。
而对面坐着的白素衣并没有搭话,看她的表情似乎仅仅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当气氛冷得有些僵硬,二人却又异口同声地道:“我……”
莫仲卿闻言忽然笑了起来:“你先说。”
“嗯……”
顿了顿,只听白素衣说道:“我想说既然你能确定那井水中是真的宋师爷,那我们应当去报官。”
莫仲卿本以为她会互诉衷肠,哪曾想她竟又说回了案子,这使他心下略略失望,不禁去想她究竟是何意思,是拒绝了还是没有拒绝?
见莫仲卿呆怔不言,白素衣迟疑道:“你,又在想什么?”
“没有。”
莫仲卿摸了摸鼻子,掩饰着尴尬,看了一眼素衣,决定也将注意力暂时放回案子上道:“没想什么,报官是迟早要报的,但我们不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