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英此时也终于见到了星公的真面目,也证实了之前诸多的猜想。
比方说这小小一个天星帮为何有如此实力筹谋四方,举兵谋反。又比如那北方定安王慕容恪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坐看叶天朔独抗渝关外十万北狄。
显见,这定安王慕容恪欲问鼎江山!
半晌、慕容恪见莫少英怔忪不答,便率先笑道:“少帅啊,你又在想什么?莫不是真的见了本王给惊住了不成?”
当然不是,不过莫少英也不能将心里盘算的东西就这么说出来,于是笑着转移话题道:“回王爷、末将一见王爷玉貌英姿,自然惊为天人,可更令末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是王爷雄心万丈欲指点江山,为何慕容世子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慕容恪一听,面上便又有了愠怒之色,仿佛真的在生气:“我看那逆子是色迷心窍,去巴结那叶家丫头了!”
莫少英故作恍然大悟貌:“啊!难怪如此。”
慕容恪见他这般神色,冷哼道:“莫要故作姿态,家丑亦可外扬,少帅还看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莫少英尴尬一笑,也不管这话中的真伪,只管直言不讳道:“我在救杨将军途中,眼见那世子与昭阳郡主正在举办什么‘咏春会’,亲耳听见那世子奉告四方,说与郡主再结前缘,待得北方战事平定便要双双上那襄王府,再提婚事!”
星公一听,脸上一阵青白之色交替道;“哼、竖子无谋,都是孽缘惹得祸!”说完却又上下打量着莫少英,语气不温不火地道:“我那逆子忤逆如此自是无药可救,而少帅前途光明可别步了他的后尘啊。”
“这个自然,星公大可宽心。”
星公见他这般说辞,忽然沉声责问道:“那本王爷怎么听说,你与那叶家丫头也有几分纠缠不清?而你那三师弟似乎也在她洛阳俯下做客?”
莫少英道:“回王爷,善谋者攻心为上,末将与那叶家丫头不过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一番罢了,至于三师弟为什么去,想必廉贞使已然说过缘由,全是谋划中的一环而已。”
“嗯、如此最好,不过你这套花花肠子可不要用在我这女儿身上,若让看见你对青青有半点不忠,小心你的脑袋!”
“末将不敢!”
“呵、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待得本王坐上了大位,我便将青青许配于你,届时,你若有本事将那叶家丫头降住,本王便准你将她收做通房丫鬟便是。”
莫少英一听立刻表现出适当的欣喜道:“谢王爷成全,末将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寥寥几语看似是二人不假思索即刻脱口而出,可字里行间那星公棒槌甜枣恩威并重,将御下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而莫少英更是不卑不亢对答如流。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之际,孔护法沉着脸,再度发难道:“星公大人,不论怎么说,此次失利少帅应当负主要责任,若是就这般放任恐军心难服。”
慕容恪意味深长一笑,道:“既如此、少英啊,我看连番作战你也累了,不如暂且歇息歇息,也好多抽些时间陪陪青青,这军营的事就暂且不用管了吧。”
这话中语气表面看似在作商量,可实际上懂慕容恪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责令莫少英即刻交出兵权!
那身旁初一与杨德山先是一怔,眼中俱都隐有不服之意,而莫少英却只是笑了笑随口就应承了下来。
随后这厅内自是笑声不断,和谐异常,过不多时,众人相继离去。莫少英与慕容青步出厅外,来到庭中徐行几步,莫少英这才出声作揖道:“方才多谢廉贞使解围。”
青青接道:“你我不需如此客气。”
“只是……”
莫少英这二字尚未引出下文,青青便急急伸出素指虚捂莫少英的嘴角道:“我懂,先前义父那番说辞少帅不用太过在意,至于我方才襄助只不过不想军中失了一员大将,冤枉了好人。”
莫少英见青青这般抢言顿时就不说话了,不论是方才还是现在都让他意识到,先前自己故意不解释的“误会”已在这小妮子心里发了芽,生了根,这本就是自己所料的一环,很显然今日若是没有这个慕容恪的义女慕容青在旁帮衬,很可能就不是单单交割兵权这么简单的了。
可之后呢,之后该如何善后,如何面对这个慕容青?
虚与委蛇,善加利用?还是悬崖勒马,趁早抽身?
莫少英心里勉强一笑,他突然发觉自己忽然变傻了,因为从来到天星军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他根本就不能心软,在这个地方心软也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莫少英心里的这丝动摇很快被抚平,沉默一阵,就听他再道:“对了,那孔护法怎么来到这万城之中了?难道玄真公主那边有所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