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一惊,还欲张口辩驳却不料五六侍卫已是提着一丈来长的乌鲸戟直挑而来。一时间,风声猎猎,不绝于耳。
莫仲卿眉目一皱,气运于足,展开云踪步轻挪身形,左躲右闪之际,单手一揽便将就近一杆巨型乌鲸戟横揽手中,顺势巧妙一挑,那名持戟侍卫一个踉跄,不但手中乌鲸戟已直直戳向另一方侍卫,自己也顺势前倾数步,被莫仲卿抓在了手中。
随即、只见他右掌画了个太极带动侍卫左肩缓慢转了数圈,那侍卫便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道霎时自转开来,三圈之后便感天旋地转,已是辨不清南北,手中乌鲸戟更是四面八方横戳乱挑,逼得其他侍卫急忙躲闪想从旁搭救,却又怕伤及其性命从而纷纷投鼠忌器,动手不得。
莫仲卿本也不打算伤了和气,所以便用着这一手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御敌。
本想时间一久,对方便要知难而退,暂罢干戈回到交涉上来。可谁知那龙二却是个暴脾气,见莫仲卿用了些奇奇怪怪的功夫竟让修炼多年的手下蒙羞,以为存心戏弄,这心下一怒,张口叱道:“小贼!你若有能耐便站着不动吃你龙爷爷一戟!”
语声刚过,莫仲卿便觉上方光线一暗,略一抬头再见龙二时,那犹如小山般的身躯已腾于高空,手中虬龙戢在艳阳下闪着寒芒,满身紫金甲经阳光这般一照更如一尊金山般顺势直压而下!
双方相差三丈开外,莫仲卿就已感重重压迫,他本可借着云踪步纵容闪开,可转念一想,推开那已是七荤八素的侍卫,双足竟牢牢扎根于沙中,对着天空那股巨大阴影微张双臂,左手画弧,右掌描圈,面目凝重却未挪一步!
三丈高空上的龙二见着下方渺小的莫仲卿面对自己这能劈开山岳的一击竟是不闪不避打算空手来挡,这赤裸裸地蔑视更是令他万般不爽,手中七分力道已怒增到了十成,心忖道:“小子,你既找死,怨不得我!”
立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二人甫一接触周围一丈开外即刻荡起一股环形气劲,击得周围众侍卫纷纷惊让开来,随后不等他们站稳,便见那中心更是掀起一股高达数丈的沙雨,当真如虬龙翻身,平地生浪!
待得沙雨逐渐稀落,众侍卫这才瞧清内部,只见二人一大一小面对面站在一处,看起来均都完好无损,所不同的是那杆长达三丈足足九米的虬龙戢竟被那身形瘦小的莫仲卿握在了手中!
这一惊变足令周围侍卫瞠目结舌,面面相觑,那龙二更是面红耳赤,作声不得,鼻腔里一个劲儿地喷着雾气。
莫仲卿抖去周身白沙,温言道:“方才龙大人那一下委实惊天动地,在下确实难以招架,这才迫不得已取些巧夺了你的兵器,希谅。”
说着,莫仲卿右手一递,将那杆沉沉的虬龙戢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龙二的面前。
龙二面色几番变化,迟疑片刻终究大掌抓起虬龙戢,随后以巨大身形不符的速度退后三丈,正色道,“哼、小子,这单打独斗是本统领输了,论私情也当放你一马。但这里是龙宫,守卫此处乃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于公本统领还是放你不得,来呀,布阵!”
话罢,莫仲卿心中一讶但听哗啦一阵乱响,便见周遭平坦的白沙之中接二连三暴起数堆沙柱有如泉涌。
下一瞬,那沙雨中纷纷窜出数十名持戟带盾的侍卫,未等其身上细沙流尽便迅速集结,攀附在一起,两两堆叠,形成三道高大的人墙。
墙体盾盾相连,各个盾眼中夹着戟尖,远远看去竟似三面移动的刺墙向着阵中莫仲卿合围而去,而远处那周围巨型法螺屋顶上更是陆陆续续闪出十数名腰插双刀隐于斗篷中的身影,瞧其身法和所用武器,似乎以速度见长。
处于阵法中心莫仲卿已是腹背受敌,形势严峻。他不知这龙二用何种方式,短时间内通知来如此多的守卫,但此时此刻却也来不及细想这些。
就在他眉头微凝之下一撩袖袍,气运丹田,准备背水一战时,周遭却陡然传来声声似曾相识的铃音。
“叮、叮,叮铃,叮铃,叮叮玲叮——”
脆响之下,声音空灵却慑人心神,犹如魔音穿耳,莫仲卿心头微讶,此种音调虽已不足以影响他的心绪,但听在耳边却也觉得有些烦躁,一个恍神之际却见四周人墙俱都瘫软在地,一个个齐盾抛戟双手护住脑袋瞧起来痛苦万分,而那法螺屋顶的守卫们虽不至于如此,但个个面色苍白汗如雨下,显然已运足功力拼命抵抗。
听着耳边逐渐熟悉的铃音,莫仲卿眉头一挑,寻声望去便见一身碎花裙摆头扎双马尾的少女不知何时坐在了一间屋顶檐角上,藕白的双足在檐角下荡来荡去,而那铃音便是出自那脚上戴着的银铃。
那少女见莫仲卿望来笑意变得更甜了,转而却是撇过头去拍着手,对着杵在一脸尴尬的龙二道:“小二小二没骨气,单打独斗耍心机,输了武艺扯大旗,以多欺少最得意呀最得意……”
言罢,少女腰部一挺微一用力即刻荡下屋檐,双脚甫一落地顺势弯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转而负手身后,稚嫩的脸上一脸倨傲道:“小二!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身形健硕魁梧的龙二闻言,脸色虽是难堪,可看着面前瘦削的少女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道:“禁宫统领龙二拜见二宫主。”
这龙二的声音瓮声瓮气,虽是有些不服,连带着声音都有些低沉,不过任谁都可以听清他再说什么。
可不想,那被叫做二宫主的少女走近几步,忽然右手挨着耳廓作势道:“啊?本宫不曾听到,大声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