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回来了?”黄观想了想,又喃喃的摇头否定:“就算他回来了,皇帝也不该如此心急,连礼数与名声都顾不得了?”
朱允炆确实心急,礼数与名声这些东西也确实是顾不得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朱允炆其实还站在洪武门上酝酿情绪,准备扮演众人给他安排的那个仁善君主的角色。可随着刘喜的一声密报,他又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宫中。
外人眼中十恶不赦,如鬼似魔的厂公,他眼中忠心耿耿,亦师亦友的徐如意回来了,而且是与李景隆一样,横着回来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路疾行,宫娥太监以及一众侍卫早已被远远的甩在远处,朱允炆浑身大汗,向着记忆中那处偏僻的小院落扑去。
“如意!如意!”朱允炆带着刘喜冲进小院,一把推开闭掩的房门,浓重的一股药味扑面而来,一屋子男男女女匆忙跪下,高呼万岁。
而那张小榻上,熟悉的身影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全无血色可言。
“怎,怎么会这样。。。”朱允炆坐在床边,脸颊上热泪划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太医,太医呢!”
“陛下。”地上,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起身,来到了近处,再度跪倒:“臣,太医院正刘养心参见陛下。”
“少说废话!”朱允炆一把抓起刘养心,面色狰狞:“你说,如意,如意他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刘养心打着哆嗦,颤声说道:“徐公公他虚火盛而阳气虚,气息弱而心脉轻,五阴之信大行,而中冲丹田空虚。脉象似有似无,心肺间更有一股黑红燥意涌动,神农本草经中曾言,若。。。”
“闭嘴!给朕说明白些!说人话!”朱允炆一把将刘老头儿摔在地上,险些要了他的老命:“再敢废话,朕便杀了你!”
“是,是,微臣这就说人话,说人话。”刘养心喉头腥甜,胸中翻涌,却也顾不得许多,勉力组织言辞,尽量简洁的说道:“据微臣所诊断,徐公公脉象微弱,似有似无,浑身经脉十断八九,只怕。。。只怕。。。”
刘养心只怕了半天,还是没敢把话说全。
可刘养心话不说全,朱允炆却听明白了,一个人浑身经脉十断八九,那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呢。。。”朱允炆失神的看着床上的徐如意,同样的问题问了第三次。
“陛下。。。”膝行几步,云峥也跪到了近前来。
“你是。。。那个东厂的指挥使?”朱允炆看着云峥丑陋的面容,忽然想起他可是也一同去了甘州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如意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
“陛下。”云峥磕了一个头,从地上抬起头来,一脸的悲切欲绝:“陛下,甘州一战之后,督主本就身受重伤,心心念的就是早日回到京中与陛下相聚,可就在十日前行至阜阳左近一片山林旁,不知从哪里便来了一队人马,五百多人,各个武艺高强,装备精良,奴婢几人本就有伤在身,督主他更是伤重,但勉强还有望脱险,可谁知对方心思歹毒,竟放了毒烟袭扰,最后督主以一己之力为我等断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