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将空碗轻轻地放在托盘上,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虽然他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可她还是知道他离开了,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他在这儿,她就会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浑身不自在。
睁开眼睛,她发现他果然离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涌上一股失望的感觉。
他是走了吗?看到她的病好了,所以他就走了,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冷言冷语,他就是个泥巴人儿也会有个土性,怎么会任由她一直对他横眉冷对?
所以他走的对,走的好。
沈凝对自己说,努力掩饰心中产生的失望,睁着眼睛望向破旧的床帐,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空白。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她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眼睛情不自禁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农妇出现在房门口,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她端着一个脸盆,盆里是热水和毛巾。
“小娘子,擦把面吧。”
沈凝赶紧坐起身来,说道:“多谢大婶,我自己来就好。”
她起身起得急了,只觉得一阵头晕,身体晃了晃。
那农妇伸手扶住了她,笑嘻嘻地道:“小娘子你的病还没有好,让我来帮你擦面吧,你只要躺着就好。”
她的确觉得头晕目眩,只好重新躺了下来。
“小娘子,你真是好福气,嫁了个这样又温柔又体贴的夫君,你不知道,在你生病的这一天一夜里……”